14. 非完美犯罪

学园都市为数不少的超能力者让如强奸、抢劫等犯罪的风险大大增加，提高了常规犯罪的门槛，却也为更加危险的超能力犯罪提供了生长的土壤。

　　超能力开发技术本身依旧处于高速发展的探索期，加上学园都市多元化的超能力开发策略，各种乱七八糟千奇百怪的能力层出不穷。主要针对常规罪犯而设计的公共安全和财产保护设施相比之下，就显得有些跟不上时代，在一些特殊的超能力者面前形同虚设。

　　只要有恰当的能力者配合，实现“完美犯罪”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藤堂冈峻是这样坚信的。

　　此时的他正靠墙行走在昏暗的通道里。因为太阳的西斜，远处窗户提供的照明已经很暗淡，而廊灯尚未亮起，这是仓库通道中照明最弱的时刻，也是最方便潜入的时刻。

　　他身边有两个同伙。一位是有能够做出电磁屏蔽的能力者，本来是负责切断照明，但是因为担忧在不熟悉电路布置的情况下打草惊蛇而更改了原有计划，此行主要负责在扰乱电信号以掩盖监视器摄下的图像。另一位是空气系能力者，他可以通过调整空气密度扭曲光线掩盖身形，此时正帮助他们尽可能地融入到侧面的阴影中。

　　这次行动是网络上结识的某位黑道老手朋友牵头，策划，并且把能力合适的他们聚集在一起。而整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就在藤堂冈峻身上。

　　“到了！”他的队友轻声说。

　　瘦小却灵活的电磁系能力者很小心也很专业，他用双手把库房四周摸了一遍，确认所有可能的电信号输出都在掌控中，然后打手势示意藤堂冈峻动手。

　　藤堂冈峻吸了一口气，将手轻轻放在转轮锁上。

　　伴随着他眉头皱起，转轮锁开始颤抖，伴随着少量的移位，而如果有透视能力者在这里，就应当可以看到锁内部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在最后一层门闩机构那里，整个齿轮都“融化”了。

　　门闩渐渐滑出，轻轻一推，沉重的防水铁门缓缓打开，露出内部整整齐齐装着金条、首饰、珠宝的一个个盒子。

　　这个时候却没有人得意忘形，全体在空气能力者的掩护下进入。空气系能力者借助空气的自主扩散能力清查任何缝隙和孔洞，寻找物理报警机关，而电磁系能力者则快速搜索并屏蔽可能存在的电子监控设备。

　　藤堂冈峻来到厚重铁门的另一侧，重新蹲在转轮锁旁边。他之前无比小心精细地操纵，仅仅融化了最后一块齿轮的半边，就是为了现在对照完好的部分，将齿轮锁内部近乎完美地复原。此外，他需要利用自己的金属塑形异能将转轮锁伪造成被从外部被暴力破解——他在行动前专门做了用异能进行逼真伪造的训练，就是为了能骗过后续的anti-skill调查组，避免被直接怀疑到自己头上。或者哪怕最后被识破，也能争取到转移赃物并离开学园都市的时间。

　　等到另外两位同伙搜查完成，藤堂冈峻也完成了转轮锁的复原和伪造。到了此刻，行动已经成功了70%，剩下的就是打包珠宝、原路返回。一名司机早就开车在监控录像死角等候接应。离开时会是晚高峰，这里地处商业中心车流格外密集，装着珠宝的SUV混入其中后，就如鱼入大海，引不起一点波澜。

　　这是它们之所以选择傍晚行动，而不是夜深人静的午夜的另一个原因。

　　策划整次事件的“老大”做了充分的功课，哪怕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收捡打包，他也提前调查了哪些型号的盒子代表怎样价位的珠宝，并且定下了优先级。于是此时三个人打开背包，挑选和包装都有条不紊，力求收益最大化。

　　藤堂冈峻的内心随着背包的装填而逐渐充实，他已经开始期待自己移民海外享受香车美女的豪奢生活。拿起一个偏重的盒子，有点拿不准其价值，于是粗暴地撕开包装，打开盒子…

　　那美丽温润的宝石蓝，让他的内心如浸入深海般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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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低沉却充满穿透力的鸣响响彻仓库，红色的警报灯亮起并不断旋转。

　　“可恶！警报为什么响了！”

　　藤堂冈峻听到警铃声时吓得几乎跳起来。

　　不可能！所有电磁讯号应该都被截断，仓库里也不可能有人巡逻，否则来时布置的小型摄像头会发现，“老大”会发出预警。

　　他带着惊疑看向负责屏蔽信号的矮小电磁系能力者，第一反应是同伙中有内鬼和卧底，但是却发现对方也是冷汗涔涔，满脸不可置信。

　　从库房内，透过墙壁能听到紧急通道的门被打开，手持电棍的保安已经进入了仓库走道。脚步声急促，正在逐渐逼近。几个人对视一眼，最后匆忙地搂上几把珠宝，胡乱塞到背包里，然后顾不得其他，匆匆忙忙地沿着走廊狂奔。

　　一路的保安差一点就能截住他们，但是终究还是被他们冲出包抄圈，成功赶到楼梯口一路冲到楼下。接应的黑色SUV已经启动，像是察觉到不对打算丢下他们跑路了。直到他们大呼小叫的挥舞着背包才减缓速度，得以让三个气喘吁吁的家伙挤上汽车。

　　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有些严肃的中年司机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唇，然后加速驶入了正常行驶车道。等到驶出一段距离，他轻轻按动车门上的机关，于是伪造的车牌从前后脱落，露出其下的新车牌。

　　后排座位的三个人此时终于放松下来，开始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但是眉宇间依旧难免有着未能悄然退去而是引发警报的懊恼，以及对于警备队追上自己等人的担忧。他们到现在也不明白，“老大”安排得天衣无缝的计划，到底是哪一环出了差错。

　　前面的司机冷静地留意着仪表盘侧面的时间，小心翼翼地调控着速度。整个车上只有他并不在意珠宝得手了多少，也并不奇怪计划为什么会失败——因为本来这次盗窃就仅仅是一个幌子，而引发警报导致计划失败的时间也是由他来掌控的，这些都是为了隐藏真正的目标而做出的遮掩。只是从头到尾都在被利用的三个傻瓜完全不知道而已。

　　而这次计划的真正核心，是从驱车离开仓库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