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Item的密约

第二天早上，苏逸杨早上和父母订了早餐，等到无人机把外卖送到，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一般而言，来到某地旅游一般都会要品尝些当地的特色食物，而学园都市的特色食物就是各种创新饮品和创新餐点。

可是考虑到学园都市在饮食创新上思路清奇，他们的创新往往能把食客创飞，所以苏逸杨拒绝使用这些创意料理虐待爸妈。他知道学园都市有一家不错的广式早茶店，就直接订了那里的早茶。

饭后苏逸杨老妈突然有事回房间打电话去了，苏逸杨和老爸看着电视上的国际新闻，随便顺着新闻上提及的国际新闻聊些有的没的——很多男性似乎都对宏大叙事有所偏好，闲得无聊时就会对时事发表下观点、搞搞键政，苏逸杨老爸也难以免俗。

因为苏逸杨晋升Level 5以后确实拥有了接触更多上层信息的能力，所以苏逸杨的老爸也很感兴趣他们这些战略级能力者都想用自身的影响力做什么。

而苏逸杨只能摊手：

“其实他们基本都志不在此，做的很多事情其实就是公开的那些，我知道的并不比其他人更多。如果说有什么暂时还没公开的话，那大概就是【青山】最近想整的东西。”

“【青山】目前在试图推行一个民意调查App，简单来说就是把各种大大小小的地区事务都放进去，让民众对各种议题进行投票。每个地区的议题只能由当地人投票。市里的事务全市投票，省里的事务全省投票。”

“因为这只是民意调查，所以投票结果并不公开或者只是部分公开，仅供政府内部参考；执政的官员也不需要按照投票意见做事，他甚至可以完全无视这些投票结果。”

“执政官员的最终裁断权是必要的。毕竟民意很容易被宣传影响，有时候会被煽动和引导；而且面对诸如税收之类专业而复杂的问题，大部分民众往往因缺乏足够的相关知识而不具备给出合理意见的能力，所以只可作为民众愿景加以参考，而不能照章执行。”

“可是如果官员都可以无视投票，那这投票有什么意义？”，苏逸杨老爸问道。

“还是有意义的。”，苏逸杨解释道，“按照他的说法，他希望推行开来以后，这种民意调查能慢慢成为评价官员政绩的KPI的一部分——当然不能是全部，但作为一部分是合理的。以往政绩与民众实际需求的匹配其实是模糊的，但是有了更具体直观的投票调查后，执政者就有了更明确的、可以按照民众关切度排序的‘可选任务清单’，民众也有了更便捷的反馈渠道。”

“所以哪怕理论上官员可以完全无视投票结果，但是必定有官员会尝试以这部分民意调查投票结果为依据来论证某些政策的合理性和必要性，证明该政策满足了潜在的呼声和需求，实在的全民投票结果比起空口白牙的说辞总是更有说服力。潜移默化之下，类似的做法就会慢慢普及。”

“理想的目标也不过就是通过对各种事情进行民意调，让上下沟通更加顺畅——其实这里面没有任何技术难度，只是一直没有人去做而已。”

“最坏的情况下，也无非就是这个App失去影响力，被彻底抛弃，但总归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新闻已经播放到了娱乐板块，开始播放什么演唱会轶闻、明星恋爱和出轨八卦等杂事；而苏逸杨老爸看苏逸杨老妈还没回来，受到了八卦节目的启发，开始乐呵呵地朝苏逸杨偷偷打听他的情感状态：

“昨天她们在我没好意思问，那个，你和那几个姑娘有没有什么更深的关系啊？”，苏逸杨老爸露出神秘的笑容，“我得叮嘱你啊，待恋爱是需要谨慎认真对待的，她们年纪都小，你可不能玩弄人家小姑娘的感情，更不能脚踏几条船......”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都是！？”，苏逸杨一脸无语，“还脚踏几条船？您看我像是有这本事的吗？我现在连一条船都找不到......”

“可是我看你和那几个姑娘都相处得很亲近，而且她们不是说你救过她们吗？英雄救美可是经典桥段，依我看，很有机会嘛......”，苏逸杨老爸一副我很懂的表情。

“哎话不能这么说，救归救，感恩和爱情还是两码事。”，苏逸杨不以为意，“就连武侠小说里英雄救美的桥段，姑娘也还要看大侠长得帅不帅呢。长得帅，就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长得不行，就是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得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所以救不救和喜不喜欢没关系，感激之情和爱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且如果你说救过是指御坂美琴的话，那其实人家是已经有男朋友的。”

苏逸杨其实也并不是很清楚御坂美琴和刺猬头小哥究竟走到哪一步了，但是从相处的态度来看，哪怕不是男女朋友应该也相差不远了。

“这么早就谈男朋友了，也不怕影响学业，东瀛这边确实比较开明......”，苏逸杨老爸啧啧感叹，但是随即发现了盲点，“欸不对啊，那你去救她的时候，她男朋友干嘛去了？为什么她男朋友不上？”

“这个嘛......第一次是我偶然遇到；第二次她男朋友确实上去战斗了，只是没有打过，受了很重的伤，差点死掉。伤愈前御坂美琴还经常去医院探望呢！”

“那你和她男朋友关系很好吗？她男朋友知道她会时常带着朋友们私下到你家里玩，昨晚还来你家里和父母吃饭，他就这么放心？”

苏逸杨非常笃定：“当然放心，她男友是钝感力拉满的钢铁直男，兼当代活雷锋，突出一个胸怀坦荡，从不搞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而且这件事上，她男友也真的没资格说她，毕竟那家伙一直和另外两个喜欢他的漂亮女孩同居，每天黏在一起......”

苏逸杨老爸表示自己看不懂，但是大为震撼：“那御坂美琴，她就不会有意见吗？东瀛人现在都这么开放？......嘶，可能我真的落伍了......”

苏逸杨到这里已经觉得这故事不好圆了，“呃，应该也不是......他俩应该就是那种很纯洁的类型......大概......吧......”

“那金色头发那个女孩呢？她也很漂亮，我觉得她好像和你关系也特别亲近。”，老爸换了个目标继续打探。

苏逸杨只能摊手，“这个嘛，你别忘了她是最强的精神系异能者之一。精神系和心理系异能者心思复杂，很难猜的，段位比我高了太多。对于她来说，对各种熟人都维持看起来很亲近的关系可能就是基本操作，所以这种事都不必多想......”

苏逸杨老爸点了点头，“嗯，这个也不是的话，难道你是更中意竹筠？”

“哎，不是，排除法是你这样用的吗？......算了，你可先别乱撺掇了，我们还是说一说待会的活动安排吧——上午我先带你们去逛校园，也顺带去隔壁另外两所大学的地标建筑照两张相。”

“中午我们去吃牛排，下午和御坂美琴、食蜂操祈还有骆竹筠一起去参观学校新修的植物园；然后再陪你们去「碎钻」，那里是各种电视台和娱乐公司扎堆的文娱中心，御坂美琴的直播演讲也是在那个广场做的。”

“晚上则是御坂美琴家长请我们吃饭......”

===================

之后的一整天他们基本都在游览中度过。

虽然苏逸杨觉得这种打卡式的、走马观花的游览其实没什么意思，但是至少苏逸杨的父母都觉得挺开心；在晚上的时候则是御坂美琴的父亲御坂旅挂做局，请他们在一家名为“拉菲纳塔”（La Raffinata）的意大利高级餐厅享用晚餐。

进入餐厅后，最先感受到的是餐厅氛围中古典的部分——高高的天花板上方悬挂着璀璨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墙面装饰着精美的壁画，描绘着意大利乡村风光。

但是等到落座，却会发现其中现代化的新潮设计。

这家餐厅的餐桌中央有一块乍看上去意义不明的白色圆盘，但是如果有宾客入座，就会由每张餐桌上方悬挂水晶吊灯内暗藏的微型投影仪，在圆盘内投射流动的艺术图案。侍者的调酒师推车也装有特制的灯光和棱镜，调酒时光线会透过不同原料的水晶瓶，经过折射形成独特的彩虹光斑。

等到苏逸杨一家抵达的时候，御坂美琴一家已经入座了。

御坂美琴的父亲御坂旅挂当先起身迎接，和苏逸杨全家分别握手：

“您好，我是御坂旅挂，御坂美琴的父亲。家女此前真是有劳你们关照了，实在是非常感谢。”

御坂旅挂身姿高大而挺拔，身上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深褐色西装，看起来和善而又充满自信。他有着不属于典型东瀛人的面孔，五官相比常规东瀛人更加立体有型，甚至看起来像是混血，栗色的络腮胡须被修剪得非常齐整，从侧颊与头发连成一片。

紧接着御坂旅挂介绍了他身旁的美丽女士，御坂美玲，也就是御坂美琴的妈妈。

御坂美玲有着一头茶色的长发，颜色和御坂美琴相近但是会更浅一些。她从五官上看和御坂美琴非常相似，而且看起来非常年轻，甚至说是御坂美琴的姐姐也毫无违和感——如果说有哪里违和的话，那就是御坂美玲有着傲人的胸围，和御坂美琴的平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御坂美玲今天身穿淡灰色衬衫，配上薄布料的深黑细长裤，虽然这套衣服乍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精致的做工以及完全贴合她本人身材的裁剪，多半意味着私人订制。这套低调中暗藏奢华的着装搭配端庄稳重的气质，让御坂美玲看起来优雅且凛然。

旅挂一边聊着这家餐厅的特色，讲着自己推荐这家餐厅的原因，然后便顺着食物的见解提及因为工作关系到处旅行获得的美食见闻，顺便介绍了自己的职业——他是一家咨询公司的高级顾问，常年来往于各国各洲，见识非常广博，对各地美食如数家珍。

因为苏逸杨父母对欧洲的菜肴并不熟悉，他便主动给出推荐，其娴熟的样子甚至让人觉得他应该真的在餐厅当过侍者：

“前菜的话我推荐品尝新鲜的卡普里沙拉（Insalata Caprese），由多汁的番茄、香浓的水牛芝士和新鲜的罗勒叶组成，淋上特级初榨橄榄油，非常清新爽口。”

“主菜可以选择松露烩饭（Risotto al Tartufo），采用意大利进口的阿尔博里奥米，配以新鲜的黑松露，口感丝滑，香气四溢。虽然不确定是否符合你们的口味，但是我很推荐尝试。”

“另一道推荐的主菜是慢炖牛脸颊肉（Guancia di Manzo Brasata），经过数小时的慢火炖煮，肉质酥烂，入口即化，我建议搭配搭配红酒以增添风味。”

“甜点的话，我会推荐最经典也最常见的提拉米苏，那是这家餐厅最拿手的甜点，和其他地方的做法也稍有不同。层层叠叠的手指饼干与马斯卡彭芝士，伴随着浓郁的咖啡香气，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苏逸杨在谈话中能明显感觉到御坂美琴的家庭和自己的家庭显然来自不同的阶级。

虽然苏逸杨和御坂美琴分别晋升战略级能力者后，原本的出身已经不再重要，但是在家长的交流中，仍然能够看出不同的文化背景带来的性格底色差异：

旅挂的职位和财力让他能够活得潇洒而恣意，加上天生擅长交际，于是见识广博程度显然要胜过苏逸杨的父母，也基本掌控着谈话的主题。

他大概是为了让苏逸杨的父母有参与感，席间请教很多他们专业的问题；然而提及自己的经历时，似乎是为了避免显得像是在炫耀，则会更偏向于讲述让自己错愕甚至是出糗的经历。至于谈及御坂美琴时，自然也少不了来两段“御坂美琴小时候的故事”。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昨天晚餐时，御坂美琴听着苏逸杨童年趣事露出的笑容，如今终于转移到了苏逸杨脸上。

等到离开餐厅时，御坂美琴的父母和苏逸杨的父母已经变得熟悉了很多；旅挂还邀请苏逸杨一家有空的时候去巴西旅游。

苏逸杨驾车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他的父母因为白天很疲惫，洗完澡躺在床上玩一会手机就准备睡觉了；苏逸杨本来也准备休息，手机却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打乱了他的规划。

他和父母说需要去学校实验室拿点东西，然后驾车前往学校。

=================

因为开放周的缘故，夜晚教学楼内难得地并不热闹，大部分实验室里的灯都是黑的，只有苏逸杨暂时使用的办区域里灯火通明。

一进入实验室，苏逸杨就看到麦野沈利霸占了自己的座位——她穿着浅紫色的连衣短裙、黑色的丝袜和褐色短靴，正将双腿高高地搭在桌面上，悠哉游哉地吃着零食。

她重心向后，整个人仰躺在了转椅上，活动的椅背被压到极限，女孩微卷的棕色长发也华丽地散落。过于舒展的姿势让她凹凸有致的火爆身材展露无余，尤其是修长的腿部曲线，而另一个后果就是当紧致的大腿向斜上伸展，裙摆也会微微下落，以至于只差一点似乎就能看到更深处的景象……

在麦野沈利旁边，穿着橙色帽衫的绢旗最爱双手插在兜里，倚靠在墙边。虽然看起来很淡然，但是嚼泡泡糖的频率在苏逸杨进入后就突然变低了，隐约暴露出她的紧张和戒备。

另一侧，芙兰达戴着红色的贝雷帽、穿着同样配色的衬衣和米色百褶裙，原本正坐在桌子上一边摆弄着自己的裙子，一边摇晃着黑丝双腿，看到苏逸杨进门后直接跳了下来，主动凑上前：

“哈喽！我是芙兰达•塞维伦，你可以叫我芙兰达。”

这是她第一次和苏逸杨本人见面，她凑到近前仔细打量着这个击败过麦野的战略级能力者，然后单手握拳轻咳一声，说道：“你就是【深空】呀，看起来明明也没什么特别的嘛。虽然麦野是你的手下败将，但你不要以为击败了麦野就能够得意，她自那以后可是愤懑了很久，然后咬牙切齿地进行了各种高强度特训，现在实力变得更强后一定......噢！！！”

一根签字笔从身后急速飞来，精准地砸在了她的头顶，引得她发出一声痛呼。

“麦野，为什么又打我？”，芙兰达非常委屈，眼泪汪汪的。

“因为你跳下来的时候左脚先着地。”，麦野沈利声音非常冷漠，“绢旗，换你来说。”

旁边的绢旗最爱的脸上看不出明显的表情，但是因为她说话时那双清澈美丽的双瞳会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给人一种真诚而且认真的感觉：“我们发现了【幽魂】的踪迹，我们认为你会在意，所以分享给你。”

“有这种好事？......你们愿意免费分享情报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情报是真的，我事后肯定给你们酬谢。”，苏逸杨笑呵呵地回应。

“才不会有这种超好的事，分享情报当然是有条件的。”，绢旗最爱说道，“我们发现的【幽魂】活动区域和我们想调查的区域重合，我们会在三天后的晚上进行调查，你也要和我们一起。”

苏逸杨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好像也可以。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们，虽然华夏和东瀛同为【幽魂】作乱的受害者缔结了共同调查的条约，但是显然不会允许我在学园都市里到处乱翻——他们给我划定了受保护区域的界限，想要在超出界限的区域里调查都需要提前进行特殊的申请，经过一大堆审核才能批准。”

“所以如果你们是想要拉着我调查什么政府部门、保密机关、科技企业，我恐怕都是去不了的。”

绢旗最爱依然很笃定：“我们超知道你被允许的调查范围限制。这次我们调查的区域都是在废弃的工业区和开发失败的商业区，超确信不在你限制调查的范围内。”

苏逸杨点点头，“那应该就没问题了。不过，你们是不是还有别的要补充？”

“没有了。”，绢旗最爱说道。

苏逸杨拉过一张转椅坐下，竖起两根手指：“那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调查定在三天后？如果你们能锁定大致的区域，难道不该是越早行动越好吗？尽快行动才能够避免拖得太久，情报过时，或者发生其他变故。”

绢旗最爱回答得很快：“因为我们当中有一位超能够通过追踪AIM场锁定异能者位置的成员，对这次调查超关键。但是她之前因为超勉强地使用能力昏迷了，医生说需要休养，预估需要到三天后才能重新活动。”

苏逸杨点点头表示理解，“那第二个问题：如果只有【幽魂】的话，你们其实不需要我。精神系异能者都不擅长正面战斗，而且已知【幽魂】的精神体能被电磁系异能伤害，能够操纵电子的麦野对付她应该很轻松，没有必要叫我才对。”

“所以，你们是不是隐瞒了想让我同行的真正理由？”

问到这里，绢旗最爱终于卡壳了。

她不知道该不该向苏逸杨透露关于她们正在调查「School」的事情，只能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麦野沈利。

麦野沈利则表现得相当磊落，或者说大大咧咧，既然苏逸杨有了怀疑，那么继续隐瞒只会让合作进行不下去：

“我们要对付的是「School」。”

像是知道苏逸杨对学园都市这些特务机关不够了解，麦野改换了坐姿，翘着二郎腿，摊开手随意地补充道，“其实就是学园都市的特殊高等调查部给排在第二位的垣根帝督设置的组织，驱使他给理事会干活，和我们「Item」差不多。”

按照华夏的情报，与其说是驱使，不如说最初设立时是对中二又自负的年轻人投其所好，用很酷的特殊部队为名，尽量哄着他们帮自己工作。只不过随着这几个年轻的战略级能力者逐渐长大，这套方法也逐渐失效，他们越来越自行其事，真的越来越像是个不受控的非政府武装组织了。

“「School」，哼，我迟早把他们都杀光......不过这些和你没关系。我们目前怀疑他们和【幽魂】相互勾结，有什么可疑的合作，但是我并不想一个人同时对付两个战略级能力者。所以就让你和我们一起行动，如果那个精神系战略级能力者出现了，你就负责对付她。”

“如果【幽魂】不出现，那就是我们「Item」和「School」之间的事情，你就在旁边看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