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异能者之巅（二）

“【弦歌】确实很厉害，可惜欧洲的【隐者】和学园都市的【一方通行】我还没有见过。【隐者】行踪不定，就连【弦歌】几次造访欧洲都没有见到；倒是【一方通行】就在东瀛，或许能够遇到也说不准呢......”

　　苏逸杨想说可惜你明天就走了，应该是遇不到东瀛Level 5的第一位了。但是他看着寂寥无人的山间小道，想起矩子异能对概率的敏感度，突然觉得有些拿不准了。

　　“你不是明天就离开吗？你准备专门去找他？”，苏逸杨侧身询问矩子。

　　“不是我去找他，而是他‘可能’来找我。”

　　矩子像是猜到了苏逸杨的疑问，补充道，“并不是他自己主动想找我，应该是被刻意撩拨引导着来找我。学园都市有些人想让他和我碰一碰。这并不是理事会本身的意志，但能做成这件事，背后应该有理事会某些成员的影子。”

　　“就像大多数国家里都有派别划分一样，东瀛政府和学园都市理事会各自的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东瀛虽然现在被阿美利嘉州联邦经济制裁，但是关于未来到底是继续亲近阿美利嘉、想办法维持中立左右摇摆、还是和华夏高丽等东亚诸国拉近关系组成经济联盟，其实东瀛的内部意见并不统一，而学园都市的利益也并不和东瀛完全一致。”

　　矩子扒在栏杆上看着下方都市夜景，街道灯光如繁星闪烁，“我这次过来造访，学园都市理事会的态度其实比较微妙，想借此机会做些小动作的人并不少。据我们所知，有人希望把这件事曝出来干扰阿美利嘉的立场；有人则希望利用部分学园都市战略级能力者年龄小性格乖僻的特点，挑拨他们和我打一场，试着为学园都市和东瀛偏向华夏制造更多阻碍，而适合跟我对抗的应该就只有【一方通行】......”

　　“还有部分理事支持东瀛在华夏和阿美利嘉之间摇摆，知道有人想挑动一方通行和我打架却乐见其成。可能是想趁机顺势试探下我的水平，通过我和【一方通行】的对抗来看看华夏在异能开发领域的上限，反正最后有其他人背黑锅......”

　　“更早些时候我们就收到了相关的情报，虽然那时候还不确定，但面对试探总躲着是没有意义的，华夏这边也觉得不如直接让我稍微展现下实力，顺便探探【一方通行】的虚实.....现在来看，御坂被支开应该是故意的，这种偏远的地方也很合适切磋交手，夜深人静，时机正好——”

　　“我能感觉得到，他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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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洲东部，拉兹纳斯森林】

　　时间是下午，秋季的阳光透过稀稀拉拉的树叶斜照下来，并不显得灼人，只带来柔和的暖意。

　　一辆平平无奇的房车正在曲折的山路上颠簸着，装饰豪华车厢内，四名穿着打扮风格不一的少女正坐在沙发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起伏的山峦和凋敝稀疏的林木。

　　“我们超确定这个路线是对的吗？感觉我们已经在这里超无聊地坐了超久，现在我超不想继续待在车厢里了......”，清脆的声音来自有着茶色短发，看起来可爱乖巧的女生，她穿着一件稍微加长的白色毛衣，或者也可以称之为超短的毛衣连身裙，直接展露出白皙圆润结实的大腿。虽然这种装扮看起来很容易走光，她却有自信能小心地保证所有姿势都不会暴露不该露的部分。

　　“滨面，到底还有多远啊？短时间内到不了的话，就停下来让我们下车透透气。”

　　发话的是坐在沙发最中央的少女，也是四个女生当中最具吸引力的。她的面容尚未完全摆脱稚嫩，留着褐色的长发并模仿熟女风格烫出了少许波浪卷，身上是一条明黄色的及膝连衣裙，做工细致、设计简约。如果说明黄的色彩显得有些轻飘，那么裙摆下端精致漂亮的柘黄色花边点缀则恰到好处地色调下压，增加了几分厚重典雅，让这条裙子除了能够适用于休闲郊游，即便出现在社交舞会上也不会显得突兀。再搭配她脚上的棕色短靴，在活泼轻快之余，亦保留有仿佛贵妇游猎般的端庄。

　　这个看起来占据团队中领导地位的女生名为麦野沈利，是学园都市Level 5战略级能力者排名第四的【原子崩坏】。这辆车内的人就是由她所领导的暗部组织「Item」的全部成员。

　　前方的司机位置传来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卫星地图显示就在这附近了，我们要找的‘形状像是俄国腊肠的小湖’应该就在前面，按照之前那个大叔的说法，只要找到湖很快就能看到目标居住的小木屋......现在要停下来吗？”

　　“不必了，我们直接去看看这个所谓亲眼见过【隐者】的关键人物到底是什么情况，希望别又无功而返——如果又是乌龙的话，滨面你就等着接受惩罚吧。”，麦野沈利满不在乎地说道，言罢翘起二郎腿，拿起桌上的高脚杯抿了一口杯子里加了冰的琥珀色饮料。

　　被称为滨面的驾驶员相当无奈，“【隐者】近两年来独自旅行，居无定所，根本没有确切的踪迹。这已经是剩下的线索中最有希望的那条了——这个老头据说曾经试图刺杀过【隐者】而且还活了下来，如果传言是真的，说不定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听起来超不靠谱，超像是我超喜欢看的C级白烂片里超经常出现的超没意义自吹自擂。”，茶色短发女生毫不留情面地给他那不切实际的期望以打击。

　　“嘛，再怎么说，来都来了......”

　　房车一个甩尾在小木屋附近的一块平地停稳，四个少女从车上走下来，好奇地打量着这栋看起来异常简陋、墙壁有着大大小小缝隙，甚至少许木板已经发霉的木屋。

　　名为绢旗最爱的茶色短发女生走在最前面，轻轻拍打着门扉。她有着Level 4【氮气装甲】的异能，虽然看起来身体放松毫无防备，但她已经将高密度的氮气像是盔甲一样覆盖在身体上作为防护。

　　“有人吗？我们有超重要的事情超想问的！如果不开门的话，我们只能超没有办法地超暴力破门了。”

　　但是门内却没有回应，反而传来衣物摩擦、椅子倾倒、拉拽器物、拉起枪栓上弹的声音。

　　“啊呀呀，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布置炸弹了？”，队伍最后面戴着贝雷帽，穿超短裙的女孩欢快地走上前来，看起来丝毫没有被屋内的动静吓到。北欧血统赋予了她蓝色的眼睛和金色的秀发，她的名字是芙兰达•塞维伦，是「item」中最擅长使用道具爆破的战斗人员。

　　“这种超摇摇欲坠的屋子，超没必要用炸药的。”，绢旗最爱只是将氮气集中在手掌，朝前一拍，木门就直接被锐利而紧实的气流冲碎，变成无数断裂的木片分崩离析。

　　在木门崩裂的瞬间，屋内响起枪声，数颗弹丸碎片伴随着霰弹枪枪口的烈焰喷射出来，然而最终的后果只是让茶色短发的绢旗最爱只是微微仰头，就连头发丝都没有断掉一根，所有的弹丸都被高密度的氮气所阻挡，被消磨掉全部的动量化作炙热的金属球落在地上。

　　下一刻，绢旗最爱以氮气推动身体加速冲上前去，一只手包裹着氮气保护层把炙热的枪口高高抬起，让第二次枪击只撕裂了屋顶，同时手肘猛击他的腹部，紧接着她已经顺着冲势来到对手侧面，抓住对方的右手向后反拧，左脚顶住对方腿窝，左手压住他的脖颈，咚地一声直接其按倒在地。

　　外面的阳光穿过被拆毁的木门照进来，照亮地面上那人白发苍苍的面容——被绢旗最爱轻松制服的确实是一个和传闻符合的鸡皮鹤发的老头，但是他不算矫健的伸手和传闻中数年前参与刺杀最强的战略级能力者之一的【隐者】并全身而退的事迹，实在是不甚搭调。

　　麦野沈利走进门，看着内部简陋的陈设，一脚踢开地上的霰弹枪，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按在地板上的老者，“喂，我是听说你曾经参与刺杀过【隐者】才找上门来，这该不会是你自己编的瞎话吧。”

　　“咳咳、呃咳，没想到......最后还是会因为这件事找上门来......不知道你们是要来审判我的罪行.....还是说，你们对那个【隐者】感兴趣......”

　　麦野沈利开门见山，“我们想知道关于【隐者】的一切，不过在这之前，你最好先解释一下这些传闻的来由以及你的情报来源。如果被我们发现你所谓的事迹只是自吹自擂，虚言哄骗，一定能让你生不如死。”

　　像是嫌弃旁边的桌子碍事，麦野沈利抬腿踩在桌沿上一蹬，直接把旁边的木桌子蹬翻以腾出空间，扬起的灰尘让老者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这样威胁我是没有意义的。我的寿命应该不足一个月了，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相比较于在身体逐渐衰竭的痛苦中死去，提前几天死在几个漂亮姑娘手里并不是多么糟糕的选项。”

　　“你们都很年轻，看起来可能都是异能者，如果你们只想要给【隐者】找点麻烦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一点建议......但是如果你们妄想刺杀他，那我劝你们放弃这种不自量力的打算......”

　　“老家伙，我们的事情和你无关。”，麦野沈利不愿意听这个老头语速缓慢地絮絮叨叨，她有些粗鲁地打断了老人的发言，像是西部牛仔一样狂野地将一只脚踏在旁边的凳子上，揪住老者的领子，“我们只是来搜集情报的，你只需要老老实实把自己知道的一字不落全部交待出来，不要-浪费-时间！”

　　说话间，她身侧凝聚出绿色的光球，威胁性地发射出一道手臂粗细、锐利刺眼的光束，打在老者身边的地板上，地面瞬间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幽深大洞。洞口的木板都已经完全碳化，而更下方的岩石砂土在洞口边缘处呈现出熔融态，散发着橘红色的微光，冒着热气和滚滚青烟。

　　老者被烟呛得咳嗽不停，直到绢旗最爱用氮气封住洞口才逐渐缓解。

　　他看着地板上的大洞，为自己铺设的简陋地板发出无声的叹息，“也罢。虽然不知道你们打听到的是哪个版本的传闻，但我确实参与过尝试刺杀【隐者】的行动，只不过我并不是什么潇洒帅气地全身而退的刺客，只是一个在经历一场全军覆没的失败后，靠着好运勉强活命的逃兵。”

　　“你们可能觉得我在撒谎，觉得这样老朽无用的家伙不可能有机会参与这种危险而重要的行动。但我今年其实只有25岁。而就在三年前，我还身强体壮，枪法精准，对外骨骼操纵娴熟，植入了辅助性义体，是个能打能杀的精锐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