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平静的夜

警员受伤在警备队属实算不上什么大新闻，但是岩贞贤治作为从警备局总部空降的警部，也是時井警部的青梅竹马，身份终归有些特殊，此外导致他昏迷住院的袭击本身也扑朔迷离，所以病房外气氛非常微妙。

　　時井警部在岩贞贤治的病房里支了个小桌子，然后拿着资料就在这里开始办公。这倒不全是私人感情原因，更重要的是岩贞贤治遇袭本身就意味着他找到了正确的调查方向，只可惜离开得匆忙没有来得及留下线索，所以如果能在他清醒后第一时间询问得到这部分线索，就能尽早展开后续调查，让之后的事情容易许多。

　　她带着好几名警员一直待在病房里，希望能够在苏醒后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后来害怕影响到伤员休息，也只是搬到了走廊，稍晚些时候，医院干脆把隔壁闲置的病房安排给了他们。

　　然而岩贞贤治一直没有醒。

　　警备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件，各种后续处理忙做一团，苏逸杨也被拉着翻录像整理线索，最后难得加班到了晚上。

　　临走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依旧明亮的病房，看着時井警部安静地坐在岩贞贤治身边，在平板电脑上写写画画。对这种陪伴关系感到羡慕之余，苏逸杨也感觉有种莫名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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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躺在沙发上，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随便看看朋友圈刷一刷视频自我娱乐打发时间，然后结束这疲惫的一天。

　　他接连刷过最新的热门鬼畜视频、游戏区Up主的游戏整活集锦、诡秘连续剧的生草剧情混剪，在继续滑动屏幕搜寻廉价快乐的素材时，手机上方的推送系统弹出一条信息，学校域名的电子邮箱收到了新的邮件。

　　他其实挺害怕学校的电子邮箱收到邮件的，因为会发送到学校邮箱里的往往是需要处理的事务：比如督促学生上交新的体检表格啦、需要澄清税务啦、需要开始预选课的通知等等。不过苏逸杨在看到标题后松了口气，只是学校在周四或者周五定期发出的每周要闻而已。

　　『警备队对外合作联合反恐演习期间部分教学楼和实验楼关闭的通知』、『FNFI国际交换计划里第一批来自12各国家的203名国际交换生到访』、『格里德曼•笠村实验楼因化学实验起火事故原因调查』、『我校神经科学学院聘请诺奖得主吉阪优二博士担任教授』.......

　　看到反恐演习教学楼关闭的通知，他联想起来这件事警备队当初群发了邮件，只是被自己漏掉了忘记看，后来还是从千場隆志那里才知道这个消息。如今竟然波及到了学校，倒是让他有点好奇了，他想去翻翻当初被他随手标记已读的警备队通知邮件里有没有更具体的消息，比如这个演习的范围到底是哪片区域什么的。

　　视线继续往下扫，他看到了边角处那条聘请新教授的新闻。

　　苏逸杨看着图片里那个地中海发型的教授老头时，没来由地联想起自己最近上课时那位有着同样发型的老教授，进而联想起课业，然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差点忘了什么：

　　“卧槽，我的公平机制算法作业好像就是这周末截止，但我还没做呢，完全忘记了......”

　　今晚的摸鱼计划就此破产。

　　他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重新坐在了书桌前。

　　打开论文，盯着那密密麻麻的文字，苏逸杨只觉得脑壳痛。面对这种长篇大论，他总是很想一目十行地直接扫过去理解大义，可惜他的阅读水平不够高，每次总是在跳过段落之后遇到不清楚的叙述时看得一头雾水，最终不得不耐着性子返回去重新咀嚼前面的引理和叙述。

　　“唉，只有这篇论文给了开源代码，就它了......然而这文章强调了半天意义和象征，贴了一堆数据，具体的实现细节却模糊不清，开源代码虽然有，但既无文档也无注释，头痛啊......”

　　苏逸杨把论文和编辑器同时打开，相互对照着艰难地修改着。卧室里安静下来，只有屏幕的光闪烁着，时而响起噼噼啪啪打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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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勉强强把部分功能实现，抬头看表已经是十一点，再看看未完成的部分难免有些寂寥和烦躁，于是拿出手机漫无目的地随便刷着朋友圈。

　　无意间刷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头像和名称，内容是一张晚秋时节花坛里枝叶凋零的照片，背景能看到医院的字样。苏逸杨愣了愣神，点开头像查看ID，才从拼写里看出是之前毕业的学姐姚子怡。她也在警备队工作，不过是在第17支部，在上学期经济课上的恐怖袭击后还曾经来找他调查过。

　　苏逸杨在同样进入警备队实习后却并没有怎么联系过她，原因是她怀孕休产假去了。

　　具体的情况苏逸杨也不是很清楚，他记得当初调查恐袭之后聊天的时候她似乎还是单身，结果几个月之后就光速怀孕，有小道消息称，她的对象是来东瀛交换的阿美利嘉白人。

　　其实苏逸杨潜意识里有点怀疑这种进展飞速的跨国籍恋情会不会不靠谱，但是这事情毕竟和他没有关系。而学姐和他虽然认识，但还没有熟到需要他关心这种事的地步，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学姐或许也自有打算吧。

　　苏逸杨摇了摇头，把手机丢开，把注意力重新投注到电脑屏幕里密密麻麻的代码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