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面试

在大厅左转乘坐电梯来到三层，熟悉的警备队办区域就在眼前展开：

最正中的是磨砂玻璃的墙壁，穿过玻璃们就是办公室：蓝色的隔断将办公室划分出三个小区域，大大小小的桌子上摆放着显示器，各种文件和资料堆砌在旁，大部分警备队队员工位都在这里，更里面是警部办公室、勤务办公室、大会议室。

进门最左侧是装备间的出口之一，里面存放警备队员的常用装备，在遇到任务时警员会从办公室那里的另一道门进入，换上装备后不返回办公室而直接推开这扇门出来。这扇门平时只能从内侧推动扶手解除钩锁，只有警部等高权限才能从外侧打开。

最右侧则是杂务区，包括员工厨房和小咖啡厅，一小块健身区域，以及一系列可以商讨案件、问讯记录、乃至于警员睡午觉的小型多功能会议室。他面试的地方就是这里的小会议室之一。

当初他在这里做暑期实习，名为实习，其实是不拿钱的志愿者，这种不要工资的免费劳动力谁都欢迎，所以当初没经过多么严格的面试，准入条件非常宽松。如今虽然申请的是兼职，但是也是发工资的正式岗位，门槛自然要高得多。

刚进门的时候苏逸杨还有点紧张，但是随着他进入到熟悉的办公环境，和大厅办公区域里的熟人打过招呼，来到小会议室门口，心态反而安定下来。

他在会议室坐下没多久，面试官紧随其后到来——其中只有一个是他熟悉的同事。

面试上来先是随便聊天。翻着他的简历，和他聊聊学过什么，做过什么。而这其实是苏逸杨有点尴尬的部分，因为他既不是那种深爱编程到处做开源项目的极客，也不是实习经历满仓的巨佬，除了上课做的那些东西，几乎就没有额外的经验，就连之前的实习都没办法吹——换一家公司可能很难直接判断其他实习项目的含金量，但是苏逸杨暑假志愿者实习就是在警备队做的，有几斤几两面试官心里应该都有数，完全没有包装的空间。

好在上学期算是参与了太空计算相关的研究项目（虽然只是打下手），为了拿几门课程的额外加分也做了些还算有趣的小项目，勉强能拿来提两句，不至于无话可说。

之后就是纯粹考察程序员实力的技术面试环节了。

一上来都是一些基础知识，考验苏逸杨对几种编程语言的熟练程度，这些自然问题不大。然后就是两道debug题目：给出一小段程序代码和这段程序的目的描述，问这段程序能不能达成效果，如果不能应当怎样修改，这部分就是普普通通的智力题，并不难解决。

最后则是三道算法题——这部分反而比苏逸杨预想得要简单，基本上就是以DP（动态规划）的思路来解决的常规问题，难度都不算高，可惜苏逸杨写码的时候不够细心，有一道题写出了bug，又调了两遍代码才跑通。

一般而言，技术问题问完，面试基本就结束了，之后就是回家等通知。但是警备队这里显然不走寻常路：三个技术面试官面完之后随便聊了两句勉励了一下就离开了房间，但是让他继续在这里等着，说是还有其余的环节。

等了约莫五六分钟，推门进来的却是他颇为熟悉的時井警部，時井警部进来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自己，一路走到了警部的办公室里。

“恭喜，你的面试通过了。”，時井警部在椅子上坐下，张口就是一个好消息。

苏逸杨听得一愣——一般而言，这种可替代性强的岗位招聘都是在一堆候选人中选拔，所以得把所有申请者都面试完，再斟酌讨论一阵，才能选出最好的。面试结束两天内能拿到结果都算是快的，除非面试表现太差被秒拒。这种面试只过了几分钟就得知面试通过得到录取消息的情况，算是比较少见的。

目前来看，可能是警备队确实行事高效，也可能是之前志愿者实习的经历确实有帮助，警部对他印象不错得到了额外加分，还可能是新岗位宣传不够，导致申请的人数太少，没得挑......

“我们的面试只有一轮，所以基本上我们已经准备录用你了，只不过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你申请的是文职技术岗，但是你的国籍有点麻烦。”，時井警部翻阅着档案，“之前你作为志愿者，是不拿工资的实习生，主要负责的也都是些杂活，这些修网站啊加功能啊之类的事情都是不涉及重要数据的，就没有问题。但是警备队正式的文职工作和志愿者不一样，因为工作中难免涉及到警备队采集的各种敏感数据，哪怕是兼职的技术人员也是涉密的。你这个国籍想要做文职工作需要上面批准。这种申请流程非常繁琐，很难通过，没人愿意弄的......”

她翻回到之前履历的部分，往桌子上一摊，“所以，你的话，我们其实没办法录用为纯粹的文职技术岗，很遗憾。但是我这里有个备选项，就看你愿不愿意做一些外勤任务了——我可以把你塞到技术后勤的位置上：这个岗位除了管理硬件设备帮助处理技术问题，理论上后勤相关的杂事也都能放进工作范围内，具体工作侧重则完全看需求和安排。”

“技术后勤要管理检修各种硬件设备，需要做外勤，所以不被归类为文职，也就不需要那么严格的审查手续。但是相应地，除了少许软件相关的事情，也需要负责一些需要外出的任务，比如更新坏掉的监控摄像头、往案发现场搬运些检测设备之类的。”

“总体职责其实和你之前志愿者时候做的很相似，要做一些杂活，时薪则比你申请的文职技术岗要稍微低一些，每小时要少50円，你接受吗？”

苏逸杨想了想，问道：“这个职位，依然能算是Technical Support是吧？”

“对。”

“嗯...那我可以。”，苏逸杨仔细想了想，觉得既然写在简历上都是Technical Support，那就问题不大。这段兼职实习经历本就是拿来填在简历上凑数的，顺带赚点零花钱。警备队技术部的实习经验含金量本就不算高，学不到什么东西也无所谓。

外勤的话，多在外面跑路搬东西至少比坐办公室更健康，而且折腾各种硬件可能会比盯着代码debug更有意思一些——人啊，重要的就是乐观。

“很好。那9月7日入职可以吗？具体排班时间你之后可以和勤务部的莉嘉商量。”

“7号...我没问题。”，苏逸杨有点措手不及。按照其他同学的经验，一般入职时间这种事都是拿到offer后在邮件里沟通敲定的，留有思考斟酌的空间。不过既然警部如此直接地问了，他也不好找借口拖延。

“那我这里就没什么其他事情了，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

“没有了。”，苏逸杨摇了摇头。

按照正常的求职套路，即便通过了面试，在正式入职之前还要签合同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协议，外加各种手续和入职培训，来来回回有时候会拖延很久。但是正如之前所说，警备队在不必要的方面算是比较精简的，時井警部的做事风格显然也算得上雷厉风行：

“没问题的话，你现在就去找勤务部的莉嘉，让她把合同以及各种各样的文件手续都打印出来逐个签了，这些文案工作最好一次性搞定，不然来回跑很麻烦。具体的信息我刚刚已经邮件发给她了，遇到不确定的问题就再回来找我。你应该知道她的工位在哪，不用我指路吧？”

“不用不用，我还记得怎么走，那我去找莉嘉前辈了。谢谢警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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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终于填完了，莉嘉前辈你看看有没有要修改的。”，苏逸杨填完最后一份文件，交给眼前梳着单马尾的女性警员。

“好的，主要的文书工作到这里就完成了.....

但是还没完，最后我们还要去后勤部把警备队制服、防弹衣、执法记录仪、枪支的申请表都填了。”

名为莉嘉的女警员领着他前往后勤部，其实也是他之后要加入的部门，而目前值班的则是他暑假时合作过的藤角洋鹰，他得知苏逸杨将要以兼职回到这里工作还是挺开心的。

苏逸杨一边叙旧，一边扫视着有了不少变化的装备室，注意到了角落里堆着的一些箱子。

“话说，这里这些包装这么花哨的设备是...?”

“这些是民用的防盗摄像头，商业款。”

“呃，民用？所以它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啊，森下电子和学园都市警备队之前不是有监控摄像头的长期采购合同吗？森下电子后来就打算拿这件事宣传一下，就好像那些做刀具的厂商如果被特种部队采购过就能以此炒作身价一样，做摄像头被警方采用似乎也被森下视为某种噱头。后来好像就民用放到摄像头又和警备队签了什么冠名推荐之类的赞助合同，作为赞助的一部分，一批防盗摄像头样品产品就直接送给了警备队，也算是警备队福利了。”

“不过大家对这东西兴趣不高，所以剩下很多堆在这里。你要是有兴趣其实可以拿两套回去自用或者送人，反正你签了合同就业算是警备队正式员工了。”

“欸，还有这种好事？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于这种能白嫖的好事苏逸杨是从不推脱的。

当然聊天归聊天，填表还是要继续填的。

“欸，我记得之前我暑假时候领装备填的不是这张表来着，那张简略得多。是这两个月内部规章更新了吗？”

“规章确实更新了，但只是原因之一。”，对于文书规章相关的事情终究是莉嘉更熟悉一些，她因为等着苏逸杨填表无事可做，也就随口解释了一下，“暑假那时候你领的算是公用设备，理论上依旧相当于暂时借用，并不能随意带出去，你不是每次取用都要刷证件填取用表吗？现在成为正式警备队成员，就在名义上暂时绑定了。取用限制更宽松，所以登记注册更严格。不过之前即便是正式警员注册的表格也要短一些的，三周前警备队新规施行之后所有东西的管理都变得更严格了。”

“哦哦哦。”，苏逸杨一边听着解释，一边把表都填完了。

“OK，手续到这里就结束了。那我们半个月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