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建议

因为黄泉川爱穗的手铐不够用的原因，这批歹徒暂时被留在天台上等待押解。

　　三个Level 5战略级异能者在旁边聊天。

　　“帮忙解救衿衣的事情，多谢了......”

　　这件事哪怕没有苏逸杨，只要等到擅长营救的白井黑子抵达应该还是能够解决，但是御坂美琴、佐天泪子还有春上衿衣依然对苏逸杨表达了感谢。

　　“没事，本来等到黑子赶来结果也是一样的，而且其实食蜂也有做准备。如果对方敢有开枪的念头，就会被瞬间夺去心智。”，苏逸杨倒是没有忘记提一提食蜂在幕后准备兜底的功劳。

　　“这也是没办法的啦～毕竟满是肌肉力的家伙喜欢蛮干，确实可能解决不了稍微复杂些的问题，所以总归是要做些保险措施的不是吗☆？”，食蜂操祈摆出纯真的表情状若无意地看着天，假装认真地感叹自己兜底的不易。

　　御坂美琴额角的青筋已经开始跳了。

　　苏逸杨意识到不妙，赶紧在她们吵起来之前插话：

　　“对了，御坂，我其实有一个疑问。就在刚才衿衣被劫持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用细致操纵电流的办法解决问题呢？”

　　“他们都是无能力者，没有能干扰你异能的可能。所以你完全能够顺着飞机表面以电流用影响生物电的方式彻底瘫痪他们的神经系统，而只要将电流弄得足够精确，就能在瘫痪他们的同时，确保扳机不会因为痉挛时的抖动或者其他因素被扣下。”

　　“再或者，他们的枪械和子弹都是金属，虽然用电磁场暴力抢夺时枪支可能导致枪支走火，但是如果你对电磁场的操作更细腻一些，应该也是可以提前束缚住里面的弹丸，不让它发射的吧？”

　　“我虽然也可以通过细腻的操作引力做到类似的事情，不过我刚晋升不久，异能强度骤然变强以后，把握场强变化的精准度就难免有所下降，还没来得及重新锻炼纯熟。我怕远距离操作出现偏差，所以没敢冒险，才近身之后用更加粗暴的方式解决了——但是你呢？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

　　问题虽然是苏逸杨问的，但是他自己其实也能隐约猜到答案——

　　御坂美琴本就是偏干脆爽朗的性格，不论是处事还是战斗都喜欢直来直去，也顺理成章地养成了大开大阖的异能使用习惯和战斗风格。所以即便遇到危机时，也更习惯于暴力破局，不会第一时间就试图用细腻的手段来解决问题；再加上当时朋友被劫持，情况紧急，关心则乱，仓促间恐怕没有想这么多。

　　御坂美琴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虽然有种种借口，但是她确实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疏忽，而且她发现这种疏忽就并不是偶然的，而是系统性的——在几个月前，她的朋友圈子依旧局限在常磐台学园，朋友们都是Level 3起步的强能力者，遇到危险基本也都拥有自保之力。所以此前御坂美琴锻炼异能战斗技巧时，只需要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做好自己的进攻和防守便可，这才有了她直来直去的异能战斗风格和习惯。

　　然而结识初春饰利、佐天泪子等人之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初春等人没有足够强大的异能傍身，遇到异能者或者武装无能力者都很容易陷入危险，就像这次春上衿衣被劫持那样。此外，虽然暂时还没有发生过，但是如果有人想要威胁她这个战略级能力者的话，在打不过她本人时，也有可能选择向她身边的朋友下手。

　　这个时候，再像以前一样只做好自己的进攻和防御就是不足够的——她或许需要变得更擅长保护以及救援才行！

　　苏逸杨提到的异能使用方式对御坂美琴来说也并不算多么复杂困难，只要做些针对性训练就能够很好地掌握，只是此前她的战斗风格趋于固定，不知不觉对于已有的异能使用和锻炼途径产生了路径依赖，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些不符合自己战斗风格的进步提升方向。

　　她有些懊恼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果然懈怠和自大这种东西就是会无声无息地钻进来的！”

　　苏逸杨看见御坂一副美琴有所反思的样子，觉得时机或许正好，于是继续说道：

　　“我应该和你提过，华夏那边Level 5战略及能力者的第一位【矩子】是我的同学，我晋升以后，他曾经抽空给我发了一些战略级异能者后锻炼的心得，顺带聊了聊我晋升时的事情。他当时观察到了你和另一个战略级异能者的战斗一部分，所以聊天的时候也就提到了你。”

　　“他说，那个玩泥巴的Level 5是仓促晋升，对自身的异能没有足够时间探索熟悉，所以只能堆积泥石巨人，大力出奇迹，这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对于你，明明晋升Level 5有段时间了，电磁力又是拓展性很强的异能，最后依然选择蛮横地捏废铁巨人和敌人肉搏，其实有些可惜——”

　　“他觉得你原本应该能用出更丰富的手段，更巧妙地解决这个问题的。按照他的观点，你可能是在简单直接的电磁应用上沉溺得太久了，基础很牢固，但是却对更细腻精巧的一面，比如电磁波、场的特殊变化、电磁力对物质构成的影响等领域探索得不够，电磁异能还有很多潜力没有被挖掘。”

　　御坂美琴稍微有些不服气，但是刚才苏逸杨刚刚还直接指出她的漏洞后，她现在没有什么底气，便也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准备听听苏逸杨到底准备说些什么：

　　“【矩子】在我晋升后，给了我一些关于异能和现实物理规则密切相关的战略级能力者后续进行能力提升的建议。”

　　“【矩子】并不清楚学园都市这边有没有给予你相似的建议，按理来说【一方通行】如果真的和他达到类似的水平，应当也能有类似的感悟，而如果他给予你指导或者分享心得的话，有些事情你应该知晓。但从你之前和泥石巨人的战斗表现来看，好像是没有的。不过，无论如何，【矩子】给我的这份建议应该同样适用于你。”

　　“战略级异能者地异能强到能够在大多数场合下以力破巧，所以有时候Level 5难免沉迷于简单暴力的进攻手法，进行后续的异能训练时，也会想要继续在增大破坏力的方向下工夫。然而按照【矩子】的观点，这种发展方向并不够好。对于我们这种异能和现实物理规则贴近的战略级能力者而言，晋升到Level 5之后的破坏力其实已经足够高之后，继续试图提升威力虽然不是不行，但边际效益是比较低的。”

　　“相比较于继续按照传统方式锻炼异能，追求威力的进一步提升，【矩子】更建议我从控制力着手，锻炼更加细腻精确的操作，探索各种情形下异能作用的边界条件，调查各种细节变化下能量利用效率的变化——当然对你而言，也包括对电磁波、场的特殊变化、电磁力对物质构成的影响等领域的进一步探索。”

　　“这样的好处不仅仅是在同级战斗中能够用更高效的战斗方式、更高的能量利用率占据上风，更重要的是，在锻炼控制力做到细致入微的过程中，其实能够帮助我们逐渐探索自身异能的本质。这一切最终目标，是揣摩和把握异能对物理规则的影响方式，找到其中更核心的部分——后者，有希望为我们打开全新的大门。”

　　“战略级异能者其实已经是异能者的顶端了，各自还有多少提升的空间和可能，后面到底还有没有路，其实也难说。但是如果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应该是目前最有希望的方向。华夏Level 5战略级能力者第一位的【矩子】，以及阿美利嘉州联邦第一位的【弦歌】，这两年有所进展都是走的是这个方向，不过他们也只是初入门径而已……这些是【矩子】的想法和建议，你或许可以拿来作为参考。”

　　把这些事情告诉御坂美琴是和【矩子】那边商量过的结果。这种异能锻炼方向上的建议本质上就是几句话的事情，其实是比较廉价的，但是有些时候抹平一些信息差就能够给她未来的发展带来不小的的影响。既然学园都市出于某些不明原因，似乎没有给御坂美琴相应的引导，【矩子】和苏逸杨也乐于送一个顺水人情。

　　战略级异能者和核弹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自由意志，他们不是国家的傀儡，本身也具备被拉拢的价值。用一条信息给一名年轻的战略级异能者送个人情，哪怕从功利的角度来看，也是完全不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