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虚空爆炸事件

在这一整个晚上的游戏时间里，苏逸杨操控着角色跑来跑去，忙活着家庭相关的事务，包括给生病的妹妹买药，帮老爸到港口监督货物装卸，被请来的剑师教导剑术等等。在此期间经过多次跑腿，把小镇地形摸了个清清楚楚。

　　他还在路遇扒手的时候顺带熟悉了一下主角的战斗能力，包括舞剑士的剑术专精，以及属于术师的几个天赋法术——三个零级戏法，分别是凭空摄物的【法师之手】、操纵魔法光源照明的【舞光术】、用声波伤人的【霍瑞兹考的呛咳】。

　　【舞光术】还有两个实战常用的衍生变种戏法，分别是封闭光线传播制造二十尺绝对黑暗的【禁光术】和制造强闪光使敌人短暂目眩的【闪光术】，这两者在面对普通人的战斗中堪称神技。

　　苏逸杨的角色在游戏里度过了三天的游戏时间，跟随着剧情，在父母的安排下和妹妹一起登上了远航的商船，准备借助商业上的人脉，在一次格调较高的聚会上拜访一位德高望重的前安姆帝国宫廷法师，争取能够成为法师学徒——术士不需要学习法术而是能够自行领悟，但是引导他们成长的最好的老师依旧会是法师。

　　沉浸于游戏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现实中的时间就来到了晚上十二点。斋藤美雪和小林逢辉第二天需要各自上班，都不得不准备回家洗漱睡觉了，苏逸杨第二天是轮休，但也不好意思独自赖在小林逢辉家里影响别人休息，便就此各自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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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苏逸杨因为忘了关闹铃，早上七点就被闹了起来，然后非常愤慨地关上手机继续睡觉。

　　回笼觉睡得半梦半醒，昏昏沉沉，一直到11点多才真正重新清醒。随后他躺在床上拿手机查看朋友圈、刷小说更新、手游签到等等，一直磨蹭到12点半肚子饿得咕咕叫才慢吞吞地从被窝中爬起来。

　　迷迷糊糊地在出租屋简陋的灶台上煮上水，打开冰箱，才发现速冻水饺只剩下很小的半包，有大概七八个的样子，完全不够一顿的份量——看来下午又得抽时间去采购了。

　　洗脸刷牙之后，苏逸杨还是把最后的一点饺子下进水里，然后卡着时间把面条也下进了水里，加上鸡蛋和最后几片白菜心叶子，把买的预包装调味料撒进去，就算是完成了一顿看起来还挺有营养的午餐。

　　在他煮面条的时候，手机一直嗡嗡嗡震个不停，他觉得多半是哪个吹水群聊里有人瞎侃灌水而没有理会。等他盛好面条在桌边坐下，抓起手机解锁屏幕查看，才发现是警备队的内部工作群聊里的信息——能让警备队群聊里热闹起来的，往往都不是什么好事。

　　苏逸杨随便翻了翻他错过的聊天记录，发现是类似于恐怖袭击的爆炸案件。这一系列的爆炸最开始似乎仅仅是恶作剧般威力等同于爆竹的小型爆炸，但是随着事发地爆炸物威力越来越大，开始造成人员伤亡乃至死亡，原本由风纪委员会（judgement）处理的事件开始由警备队（antiskill）接手。

　　这次一系列事件被称作「虚空爆炸事件」。目击者反应爆炸物都是铝罐、玩偶、包包等，爆炸前会有一个急剧坍缩的反应；经调查，爆炸事发处附近检测站往往在事发时能检测到不正常的重力子活动，故而初步判断是能力者用重力/引力异能压缩物体然后爆发而制造的爆炸。不过少数异能类型符合的异能者都有着不在场证明，所以调查陷入了停滞。

　　苏逸杨特别注意到了“重力子”这个词。

　　作为身具引力投影能力的异能者，他对所有试图解释引力效果的理论都略知一二。

　　重力子是一种假想中质量零自旋二不带电荷的玻色子，是很久以前量子力学试图解释广义相对论效应的一种尝试。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人们不论在高中物理还是大学物理都还是很少见到这个概念，这背后的原因自然是这种尝试并不成功。

　　依靠传递相互作用粒子来传递力是一种发源于电磁力的描述相互作用的方法，而把这种描述推而广之会造成一些问题。比如这种解释套在弱相互作用上就不得不面对W玻色子质量远远大于发生相互作用的两个粒子的麻烦，不得不用短程力尺度上的不确定特性加上概率守恒和脑补虚粒子设定方法以自圆其说，相应地，长程传递能量的中微子作为费米子竟然无法成为相互作用的粒子；强相互作用解释中需要的胶子更是至今没有发现；到引力的时候，就连自洽的理论都无法展开了，因为广义相对论是不能按照现有量子场论方法量子化的。

　　造成引力无法量子化问题的症结用一句话来解释就是：如果我们按照现有的量子场论的方案量子化，那么广义相对论微扰理论的费曼图，在圈图情况下不可重整化。

　　不可重整化意味着这样的量子场理论没有实用价值。这样的理论中的相互作用振幅在考虑量子的高阶修正的时候都是无穷大，而这种无穷大不能通过物理条件合理的减除掉，进而使得理论没有物理意义。

　　其真正的矛盾核心，用比较“物理”的角度来讲，是“量子理论的波粒二象性和广义相对论的定域描述方式不兼容”。

　　现有的量子化手段，不论路径积分还是正则量子化无非是要把不确定性关系引入经典场论，进而引入波粒二象性，使得经典场论变成量子场论。但经典场论本身描述的方式都是定域描述，因为所有的场都是时空的函数。可是“波粒二象性”却是个非定域的概念，因此这有个“定域”和“非定域”不协调的矛盾导致了广义相对论很难用现有的量子化方案引入波粒二象性。（量子场论通过不考虑物质场本身对于时空的反作用来囊括了狭义相对论，这种理想化的结构一定程度上避免了非闵氏时空导致的矛盾，但是对广相自然就行不通了。）

　　正因为如此，目前重力子这个概念，因为无法囊括和置换广义相对论，而只能尴尬地长期处于引力理论淘汰边缘。大概只有东瀛这种喜欢探寻个人真实与现实物理规律微妙相悖的异能开发导向，才会培养基于这种自洽困难的体系的异能者。

　　警备队群里还在试图排查可能制造这种现象的能力者，以及试图了解更多重力子作用的相关信息。苏逸杨作为警备队中唯一异能与引力相关的人，本来觉得自己有义务对相关异能说上两句，但是考虑到重力子这个概念本身实在是一团浆糊，以此为基础的超能力就更迷了，他不了解也说不清楚，害怕误导了同事，终究还是没有发言。

　　反正自己今天轮休，也不用操这个闲心。重要的是先填饱肚子，然后去超市采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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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因为贴吧大佬云娘（复旦物理PhD）的相关解释写得很好，所以这里关于引力量子化的内容很有部分是改写自云娘在知乎和贴吧的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