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波澜

负责指导苏逸杨这次实习的mentor依旧是暑假时的藤角洋鹰，但是苏逸杨在办公区转了一圈，却并没有找到他，就连藤角洋鹰原本的工位都被清理干净了。找不到负责人的苏逸杨只好去问周围的同事。

“啊，这次还是藤角前辈负责带你啊。不过藤角前辈被调去东京警视厅当针对异能对策科的教官去了，可能没有办法当mentor了。”，他回答道，“你去找時井警部看看她如何安排吧...”

苏逸杨叹口气，敲门走进了時井警部的办公室。時井警部看到他之后，很快就想到是怎么回事：“是你啊，是因为找不到负责安排工作的藤角的事情吧？”

苏逸杨点头，“是的。”

“警备队这段时间比较混乱。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为了支援东瀛警察厅建立异能对策部，包括藤角在内的很多警员被抽调离开，导致很多科室的警力配置都不完整，所以各支部都进行了临时重新编组，尽可能保证警备队的职能正常运转，直到所有派遣作为指导教官的警员全部回归为止——这一趟调整下来，因为少了关键的人手，很多项目都要延后，原本计划交给你的工作也会有变化。我先看看藤角原本留下的任务......”

“嗯......监控摄像头更换纳米材料的保护壳......为减少服务器中心带宽压力增加预处理......针对以adversarial machine learning扰乱监控摄像自动对焦的反制补丁......”

時井恭子随着鼠标滚轮上下滑动眉头微皱，思索了少顷，“目前藤角不在，适合继续推进的工作就不多了。我们人手捉襟见肘，目前也找不到其他的技术人员能带你。所以这样，你现在就先负责其中比较简单的部分：去给监控摄像头更换新的纳米材料保护壳，还有用新款替换掉其中最老旧的型号，这些都是简单但费时费力的工作，你最近可以先做这些。还有之后新强化学习识别AI做准备需要的驱动更新，这个工作应该也是比较简单的，你在换保护外壳的时候就可以顺路给无法自动更新新版本驱动的部分型号手动更新驱动......”

“具体的要求我看藤角留下来的文件里写得已经比较详细了，我邮件发给你。如果有实在搞不清楚的就去问问隔壁的上川，他目前临时负责后勤部。”

“除此之外，藤角原本留下的事项里就没有什么合适的了......嗯，完成这些之后，你就去给新编的临时行动三组打下手吧。那个组目前只有真崎一人，之后很快会有来自其他支部调来的警员加入，但依然还是很缺人。到时候你过去听从安排就好。”

“就先这样吧，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目前你先从摄像头的更新维护开始，清楚了吗？”

苏逸杨很想吐槽这个兼职到底变成了什么岗位，自己一个后勤为啥要去什么行动组打下手，他还想问问自己去那个什么行动组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但是看着因为突然抽调而缺兵少将一片混乱的警备队支部，再看着门外有两个警员抱着文件等待，而時井警部已经招手让他们进来，还是把自己的问题咽了下去。

“我知道了。”

如果遇到难以完成的任务再找她反映也不迟，他这样想着。如果之后那什么行动组的事情太麻烦，又得不到协调的话，最坏也就是辞职跑路而已。本就是个兼职，要是薪水还抵不上麻烦程度，也就没必要继续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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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的日子里，苏逸杨除去上课和做作业，在课后的傍晚，都会带着摄像头的新保护壳和各种工具来往于街头巷尾，拆卸、更新、组装摄像头——其中有几个就是他暑假装的，但是现在已经被混混们破坏了。

为了遏制这种破坏摄像头的行为，新安装的摄像头都会三个一组彼此覆盖，当有一个遭到破坏时，另外两个总能捕捉到破坏者的形象，然后就可以用AI识别身份，施加罚款，极大提升作案成本和风险。

虽然到处折腾监控摄像头很枯燥，但是苏逸杨倒是做得还挺开心——兼职工作没有工作时间限制，为了躲避毒辣的太阳，他都是傍晚才工作，这种工作也不怎么需要动脑子，就像是散步一样。

苏逸杨的引力异能属于非常擅长移动的类型，警备员身份在执行公务期间又给了他在空中管制时间段飞行的特权，只要他愿意，他能够一次性用引力牵引着大量配件，以比寻常警员更快的速度穿梭于不同角落完成设备的更换，完成绩效要求很容易。这样的工作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负担。

开学的前两周就在这种平静的生活中过去。

随着时间慢慢走进秋天，温度开始转凉，苏逸杨的工作变得更加舒适惬意。他会飞翔在空中穿梭于大街小巷，把该做的任务完成，然后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太阳慢慢落山，赤红柔和的余辉烘出暖色的云霞，再迎着晚风来一听冰镇饮料，甚至能够称得上享受。

唯一让他有点担忧的就是摄像头的工作很快就要做完了，之后他就要被安排去什么行动组帮忙。他连自己过去做什么都不知道，这种不确定性总是让他感到有点忐忑。不过，好消息是他最近从同事那里打听到，这个七拼八凑出来的临时行动组，等新调入的警员就位后，将主要负责各种调查任务。到时候会最先接手失踪人口相关的几个案子。这些都是不算危险的案件，也没有什么需要时刻待命的要求，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如果说这段规律而简单的生活里有什么事情值得一提的话，那就是他在这期间偶然碰到过一次御坂美琴。

当时他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和兼职工作，去超市买了菜准备溜跶回家，然后在半路上被一道闪亮的电光和沉闷的惊雷吸引了注意力。

出于警备队员（虽然是后勤，且是临时工）的正义感和看热闹的好奇心，他用引力场给自己加速，在小巷子里如同轻功高手般飞檐走壁，朝着那个闪电的方向飞奔，接连转过数个街口后终于有些不耐烦，干脆直接上升到超过周围矮楼的高度，免得再受街道的限制，然后直直朝着目的地方向飞翔。

等他掠过一栋公寓楼顶，终于远远看到暗巷里站着的茶色短发少女，和周围横七竖八冒着青烟还在不断抽搐着的混混们。

记得当初自己被御坂美琴打到住院后的疗养期间，听白井黑子埋怨过：姐姐大人总是会在各种没人的角落闲逛，很容易遇到混混纠缠，但她总是一意孤行私自用异能解决，从来不通过正规渠道找风纪委员。

现在看来，御坂美琴这个“坏习惯”还是没改。

苏逸杨本来准备飘下去打个招呼，但是还没来得及动作，巷子口钻出了一个穿着朴素白衬衫和黑色长裤的刺猬头男生，他和御坂美琴说了什么，然后就看见御坂嘴巴鼓了起来，额角蓝光闪烁间，一道比先前更加辉煌刺眼的电光朝着他轰过去，然而男生只用了一个朴素的抬手遮挡就将浩然的电流硬生生地撕裂成无数股细小的电蛇奔向四面八方，在墙壁和地面砸出杂乱的焦黑和裂痕。

那个男生好像嘀咕了什么转头就跑，而御坂美琴脸色微红，一直撵在后面追。

这个刺猬头男生看着有点熟悉啊。

苏逸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回忆了一下，很快就想起来幻想御手事件结束后，白井黑子拉着风纪委员177支部和所有相关人员庆祝聚餐上，席间好像就有这个男生——他那根根树立，像是刺猬一般的杀马特发型还是很有辨识度的。

记得当时席间御坂美琴面对这个男生态度就有点怪怪的，现在看来，两个人果然是有着不一般的关系。虽然他记得这个刺猬头在那次聚会的席间表现得就是个有些愣的普通高中生，但是从刚才挡下电流的举重若轻，到三言两语挑动御坂美琴情绪，这刺猬头不论是战斗力还是撩妹技术看起来都深不可测——可惜他隔得太远又被嘈杂街道影响，听不清那个刺猬头男生说了什么，不然或许还能学习学习。

情侣之间打情骂俏真好啊。虽然这地面都被雷劈得焦黑了，这打情骂俏的余波动静确实有点大。或许这就是强者的恋爱吧......

话又说回来，虽然和御坂美琴认识时间不算长，但他不得不承认御坂美琴作为女生其实是很有吸引力的——美丽、善良、聪慧、爽利、坚强、有执行力、有责任心；她会有幼稚的爱好，会欲盖弥彰地展现出别扭的一面，偶尔显得娇憨，不完美的部分反而惹人喜爱；或许算不上是完美的女神，但是贵在真实不做作，拥有诸多美好的特质却又平易近人，身处目光焦点于众星捧月的环境下依然保留有赤子之心。甚至可以说，相比较于刻意拿捏人设痕迹的所谓女神，她的干脆洒脱让整个人的都显得更加鲜活纯粹。

如果她读的不是女校，定然是校园里最令男生憧憬的对象之一。

也正是因为对御坂美琴的优良观感，他在看到御坂美琴红着脸追打刺猬头少年时，除了对美好青春的缅怀与感叹之外，也充满了对这刺猬头少年的由衷羡慕。

这种氛围不适合打招呼，他只是默默目送两个充满活力的背影一追一逃跑进小巷深处消失无踪。虽然还没吃晚饭，但是苏逸杨觉得自己被狗粮喂得饱饱的。他迎着斜照的阳光，满脸沧桑地拎着他的菜篮子继续往家走——他羡慕这两个家伙在夕阳下的奔跑，因为这是他从未拥有过的绯色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