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蜂巢生物科技
苏逸杨接上骆竹筠,开车去最近新开的中餐厅拿上提前订好的小笼包、虾饺、烧卖等作为早茶。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已经抵达了。
女孩子们看到苏逸杨回来后,围上来询问摄影的事情。
最早是初春饰利和佐天泪子隔着磨砂玻璃,发现苏逸杨客厅的柜子里被分成无数方形格子存放着大量高级镜头,虽然在别人家中,不能未经同意打开柜子里翻找察看,但是这不妨碍她们在御坂美琴抵达后偷偷探讨八卦;在被御坂美琴告知苏逸杨曾经拿御坂美琴和骆竹筠等人当过临时模特后,她们变得更加好奇,很想看看苏逸杨最近初学摄影的成果。
摄影确实是苏逸杨最近培养的爱好。
以往他财力不足,整不起昂贵的镜头,但是晋升后就不再有这种限制,于是他便买了一箱子镜头用于探索实验。
苏逸杨如今实际摄影技术还处于摸索阶段,构图打光滤镜都很随意,技术只能说马马虎虎。但他也已经发现了拍出好看照片的捷径——只要模特的颜值特别高、身材比例足够好、皮肤毫无瑕疵,随便拍都会很好看。而以上条件骆竹筠全部满足,于是这半年来经常被苏逸杨当作御用模特使用。有的时候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也会出现在照片里。
苏逸杨倒是无所谓,从电脑里把照片调出来让女生们随便看,也不排斥把相机拿出来给初春她们玩。他自己则趁着这个时间把买来的早茶一样样摆在茶几上作为午餐,再给每人倒上饮料,开启墙壁的屏障展现出后面的超大屏幕,布置妥当后就准备开启今天的电影放映。
“没什么比在假期里喝着饮料、吃着点心、悠闲地躺着看电影更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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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美利嘉州联邦,北卡罗来纳州,鲁克斯顿】
“没什么比在下班后喝着鸡尾酒、和朋友聊着天更舒服了......”
东瀛的中午正是阿美利嘉东海岸的深夜。钟表的指针刚走过十二点,酒吧里有些昏暗,“金海燕”的黄铜招牌映着摇曳的灯火。
鲁克斯顿小镇本来因港口没落而沉寂已久,但是随着几年前蜂巢科技在这里新建生物制药研究设施重新焕发了些许生机,相关的材料运输、废料处理等相关配套设施以及研究所职员的居住与消费盘活了小镇的经济。如今的酒吧变成了外来者和当地打工人的避难所,他们喜欢聚集在这里,借此释放压力,也有人只是借着酒精抚平萦绕心灵的不安。
雷恩·奥尔德林坐在角落的桌子旁,黑色的夹克仍然紧扣着,保安徽章的印记在磨损的皮革下若隐若现。
他的领口上还残留着用夹子佩戴设施工作证留下的痕迹。他穿着厚重的靴子,靴子上沾满了巡逻设施外围时干涸的泥浆,随意地搁在桌子边。尽管他看似放松,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出另一种情绪——警惕,以及某种更深的阴影。
坐在对面的是他的朋友们,都是在这座镇子上长大,自幼相识的老伙计,不过大家在高中后各自踏上职业道路,聚少离多,有的去附近的城市读大学、有的外出做生意,只偶尔在感恩节的时候才能见面聊聊天。
如今他们各自成家立业,恰逢几位搬迁到西海岸的几位老友难得回乡造访,几个人便约到最热闹的酒吧里叙旧。谈话懒散地从当年的糗事,聊到昔日校园里的八卦与丑闻,不知不觉聊起了各自的经历,还有这些年里镇子的变迁。
“你们离开这里太久了。其实改变早在三年前就开始了,最开始是小镇上卡车司机变多了,都是运送什么药剂材料的,码头也渐渐热闹起来,然后是很多人搬迁过来,恢复了几分咱们小时候小镇最繁荣时候的样子。还真是多亏了这个什么蜂巢生物科技的研究所......”,戴着牛仔帽的络腮胡男人评论道。
“我听说了,这个公司背后就是那个战略级能力者【异体】呢。你们都知道他的异能很受非议吧,生物变异什么的。你们继续住在这里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也没什么舒服不舒服的,我们习惯了。”
“毕竟异能和生物相关,难免会扯上什么伦理啊、异种生物啊、人还是非人这样的讨论,有所争议也在所难免吧。”,络腮胡男人则闷了口酒,表示不以为意,“他们研究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和我这种普通人又没关系,只要别在镇子里弄出什么《生化危机》,我就只管赚钱就好了.......嘿,我其实这么多年都没见过那个什么【异体】长什么样子,连他在不在这个研究所里都不清楚。要是好奇的话你应该问问雷恩,他现在可是在蜂巢科技负责外围安保的副组长。”
众人的目光顿时投向一直有些沉闷的雷恩。
“雷恩,你怎么变得这么沉默寡言,这可不像你,当年你可是最活跃的——你在那家机构里上班,有没有什么八卦消息可以透露的?”
“我……其实有幸见过他,那个【异体】。他有一头颜色很深的金发,戴方框眼镜,个子不高,脸上有雀斑,经常穿衬衫和卡其裤,看起来很平凡,如果在大街上遇到他,你们会觉得就像是个新入职的银行职员——不过他的异能是可以变换样貌的,或许做其他事情的时候他就会换一张脸,又或许其实我见到的本来就是伪装的样貌,谁知道呢?”,雷恩·奥尔德林嘟囔着,一边用力将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我偶尔会看到他带女人到研究所里。据说他有一整群女人,每隔几周就换一个新女伴。”
络腮胡男人则不置可否,“这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他是战略级能力者,天之骄子,人生赢家,有钱有权有地位,私生活玩得多花都再正常不过。有没有点更劲爆的消息?”
雷恩的手抓紧了酒杯,尽管他保持沉默。琥珀色的威士忌在他手中不安地晃动着,他的眼神显得有些游离。
“没有了。我只负责外围安保,每天大半时间都在围墙外面巡逻,打发掉那些普通记者和好事者。设施里面我都进不去,那里面的安保是更加专业的特殊团队负责的。”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朋友则靠近了雷恩,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显然很想开两个玩笑挑起话题,“哪怕是外围安保,也总能看到来往进出的车辆吧?有没有看到运送什么怪物尸体什么的?还有我听说最近有人扬言要潜入进去考察非人道实验,后来好像就失踪了,你们是不是也要处理入侵者什么的?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故事?”
雷恩的心猛然一跳。 他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但下颚的肌肉却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因为——他确实知道些什么。
这些实验室里研究什么本来和他没有关系。他说是负责外围安保,但其实就是个看大门的,真正专业都工作都有更加专业的团队负责。不过就在两个月前,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再次联想到这件事时,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阴暗的卧室,空气中的沉闷气味,还有闪烁的屏幕。
那个晚上,百无聊赖的他拿出在树林里巡逻时偶然捡到的存储卡,塞进读卡器,很好奇地查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
读取文件点开,显示在屏幕上的是摇晃的景色,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画面里的走廊虽然陌生,但是地砖和墙面装潢都和他印象里设施的接待大厅有一致性,而转角处墙壁上的抽象蜂巢徽标进一步肯定了他的判断。
他看到这里的时候就隐约猜到,这个存储卡应该来自某个随身摄像头,拥有者可能是试图溜进研究所搜集情报的记者,或者自以为是的冒险家,可能就是两星期、一个月、或者三个月前的那几批闯入者之一。虽然他们最终都死在核心武装安保部队的枪口下,或者被以其他方式处理或者打发掉,但是或许有人在逃出设施进入森林后,在被追杀而死前,将存储卡偷偷替换,然后把存着视频的存储卡丢进了泥土里。
而当看到后面的内容时,他对研究所项目的滤镜与想象都被彻底粉碎了。
视频一开始显得无害——颤抖的画面显示闯入者接近房间的情景,他们掏出大概是偷来的身份卡通过权限验证,又拿出奇怪的软质器材和成像设备摆弄了好一阵才通过指纹和人脸识别验证打开大门,快步走入。
这是一条长廊,联通着诸多实验室。
虽然只是在路过时惊鸿一瞥,但是能大概看出这每一扇门内都在进行不同主题与方向的研究。
第一间实验室里似乎是在研究生物融合。
这里面陈列的透明培养槽中能看到很多奇怪的、不属于正常生态圈的生物。比如有着厚重甲壳和同样坚固鳞甲的“甲壳剑齿鸟”、顶着锐利头冠的刺甲章鱼、浑身纯白宛如从神话传说中走出的长着翅膀的天马......
第二间实验室里外面挂着很多奇特的设计图,描绘着如何诱导胚胎在发育过程中自然长出奇特而复杂的机械结构,甚至用这种方式让工业产品生长出来而不是拼装出来。而培养舱内似乎是一些阶段性产物:
比如以骨骼作为框架、以关节作为转轴、以筋腱作为纽带、以肌肉与脂肪作为悬挂的血肉之车;以吸收金属材质的骨板为装甲,拥有着八只手臂和四面八对眼睛和八条腿的活体蜘蛛战甲;有着四只流线型骨翼和螺旋桨结构,腹部半镂空似乎用来装物品的奇特飞行生物......
画面掠过这间实验室后来到了走廊尽头,然后穿过了一座廊桥——这座廊桥横跨过一处像是工业厂房般的宽阔空间。摄像头的主人从廊桥的栏杆向下一瞥,让摄像头拍摄到了廊桥下方情景的一角: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条宽十米左右,长度达到数百米的巨型“蜈蚣”,它们庞大的身躯让人联想到在地下挖掘隧道的盾构机。第一条身上有着满是金属光泽的厚重甲壳,锐利的背甲如同刀片,身体上还有很多尖刺和摇摆的铲状触足,随着呼吸竖起又倒伏,仿佛秋天的麦浪。
第二条则像是一个个软体组成,没有大块的硬质甲壳,反而在表面覆盖着坚韧的鳞片,如果不是整齐的连接节和密密麻麻的触足,单看皮肤可能更像是一条蛇,只不过是有很多脚的蛇。
两条蜈蚣彼此交缠,以螺旋形盘踞在这片圆筒形的空间内。
依稀能看到在这片空间的更远处是一座水池,一只类似巨型水母的水体生物盘踞其中,高度超过二十米,更高处因为镜头原因没有被纳入画面。
这似乎是某种基于生物体的试验体可编程逻辑门阵列(FPGA)。水母身上蔓延出无数半透明的触须,有粗有细,但是数量堪称恐怖。这些触须成千上万条密密麻麻披散开来,彼此交叠不断摇摆着,哪怕他不是密集恐惧症患者,也感到头皮发麻。
更令人恶心的是,这些触须还在不断分裂和融合,就仿佛它们不是已经成型的结构,而是一大团细胞组成的橡皮泥,可以随意撕开再随意捏合。
…….
在这之后他经过了很多房间,其中很多奇异和恶心的画面同样让人不适。但雷恩因为此前的画面已经受到了足够的震撼,这部分的记忆被夹杂恐惧与惊讶的情绪沾染以至于细节模糊不清。
他记得录像的最后,画面来到了一间更明亮的实验室。
这里依旧有着许许多多的胚胎。
其中部分有着双面四手如同神话里的佛陀,有的长着翅膀宛如宗教典籍里的天使。但是更多的则有着更加奇特的性状:
干枯如一节树干的躯体上,并排长着二十多个脑袋紧挨在一起,或许是拿来组什么生物脑阵列的基础“机柜”;庞大臃肿如同小山的肉蛆上,摇摆着成百上千不同肤色和型号的手臂和大腿,像是由肢体组成的灌木丛,另一边稍小的肉蛆上则是长着上千只胡乱分布的眼睛,让人想起公园里的鹅卵石路面。
这些似乎是帮残疾人批量培育可移植器官的试用型母体。
镜头转动,露出了地板上散落着的几个模糊身影,皮肤褶皱的扭曲四肢和厚重的昆虫般的附肢奇怪地融合在一起,有些还在微微抽搐。
镜头继续抖动切换,转向另一侧的墙壁,背景中出现了更清晰的人影——很多不着丝缕的美丽女人被缠绕在触须里、包裹在软体动物的筋膜中,被节肢动物攀爬在身上,或者被更多密密麻麻的棕色小虫子淹没。她们的手、她们的身体和那些怪物亲密接触,动作中透出令人不适的暧昧气息。
其中几个人的腹部高高鼓起,被遍布凸起的腕足、黏糊糊的触须、有着螺旋结构的繁衍器官不断进进出出,而她们只能在激烈时随着感官的刺激发出无意义的嘶吼,或者在和缓时发出陶醉的呢喃。
他难以忘记她们的声音——像黑暗中传来的噩梦低语。那个场景令人作呕,不自然的进化与人类堕落的交织场面让勉强算是基督徒的他感到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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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马可的声音打断了雷恩的思绪。“你还好吗,雷恩?”
“我——没事。” 雷恩含糊地应了一声,猛然站起,椅子在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响声。他再也无法忍受听他们对那些他们根本不懂的事情调侃了,“我要出去透透气。”
他没有回头,径直走出“金海燕”。
夜晚的风迎面扑来,像是一盆清水试图洗去污秽的记忆。但这并不足以洗去那些记忆中的阴影和深埋在他脑海深处的恐惧。酒吧的温暖渐渐消散,但那些画面和噩梦般的场景,以及深藏在心中的愧疚与罪恶感,则像影子一样紧紧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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