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偶遇

　　浦江千穗和间濑唯都是长芝女子高中的高一学生，她们自幼时起就在学园都市全寄宿制接受教育和异能开发，对这座城市完全算得上熟悉。上学的时候学校的安全教育和同学间流传的种种传说，让她们也很清楚学园都市在高科技外衣下潜在的危险。

　　比如，规避不法侵害危险的第一条，就是远离学园都市核心区的边缘地块以及那些夹杂在高楼大厦中的犄角旮旯。那些地方因为错综复杂的巷道和废弃的建筑物成为了法外分子和不良少年们活动的沃土和温床。无所事事的青年和少年模仿上世纪极道黑帮的方式，在这些灰色区域组成了林立的所谓帮派和社团统治割据，混混们在其间流窜，对比真正的黑帮或许有点过家家的意味，但确实造成了学园都市边缘区域的乱象。

　　据说，就连强大且著名如学园都市七位Level 5之一的御坂美琴，走在小巷里都时常会被不开眼的混混骚扰，不得不用异能击倒对方。那么如果是没有足够强异能的普通女孩子，在学园都市里随意乱跑所要面对的潜在危风险就可想而知——所以遵纪守法的好学生们都会在出行额外留意，知道哪里能走哪里不安全。即便如此，很多麻烦事并不是想躲避就一定能躲得开。哪怕注意避开了危险区域，行走治安不错的街区，运气不好的话也依旧有遇到小混混和地痞被骚扰的可能。

　　浦江千穗和间濑唯的小心谨慎虽然有点过度反应，但其实也是在学园都市里，属于低能力者的警惕心和自我保护意识。

　　在这个时候，浦江千穗已经抱着以防万一的想法，开始回忆很久之前安全教育课上的内容：『如果怀疑身后的尾随者怀有非法企图，那么不要立刻表现出警觉的样子，也不要频繁向后看，尽量表现得毫无察觉，除了偶尔状若无意地观察四周景物，用眼角余光观察身后方向，也可以通过路边车辆的后视镜、手机的镜面屏（如果有的话）、或者用前置摄像头来留意身后情况...』

　　『...可以装作收到紧急短信有急事/快要迟到的样子，稍微加快步伐，试探对方是否紧随......朝着人多的地方走，但是哪怕附近没有人较多交通便利的地方，也建议考虑临时改变路线和目的地，因为在个别X侵犯案件中，罪犯是有预谋行动，提前观察了目标的日常行动路线，有同伙从另一个方向围堵，而临时决定改变路线有机会让这种盘算落空......』

　　『如果跟踪者紧随，有加速追赶趋势，那么可以全力奔跑......必要时应当丢弃随身物品，吸引注意力，减轻负重并拖延对方追赶脚步......』

　　值得庆幸的是，她们加快了脚步之后身后的两个可疑男子并没有试图追赶。直到浦江千穗和间濑唯穿过一段大楼间的窄小通路，重新来到热闹的十字路口，看到身后已经没有尾随的人影，千穗才算是稍微放下了警戒心——至少这里应该算是安全了。

　　“其实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啦，千穗酱！只有两个人的话，哪怕真的是图谋不轨的坏人，我也会保护你的！”，间濑唯可爱地挥了挥拳头，然后对着空气演练了两招，那是她所习练的女子防身术中，左手插眼，紧接着右手怒掏下阴的动作。

　　间濑唯体态纤细，曲线柔和优美的四肢不像是很有力量感的样子，以至于她空挥的架势不仅没什么威慑力甚至还有些可爱，但是她所说的保护却并不完全是吹牛。间濑唯的异能属于Level 1巅峰即将抵达Level 2的层次，异能类型是控制特定大分子自旋，而她的异能可以影响的少量几种大分子中包括了ATP合成酶。简单来说，她能在不通过葡萄糖氧化反应从内膜喷出质子制造电位差的情况下，直接让线粒体内膜上的ATP合成酶进行旋转，催化完成ADP到ATP的合成反应。

　　换言之，她不需要葡萄糖分解也能制造ATP，这给她带来了更小的消耗、更强的耐力、和少许爆发力增幅。虽然Level 1的能带来的增幅很小，但是配合阴险的防身术，也足以让她短暂对抗比自己更加高大的成年男性了。

　　“不可以喔，打架还是太危险了，要是受伤的话......”

　　“知道啦知道啦，我只是说说而已嘛~”

　　说话间，她们绕过一个转角，已经能远远看到远处那仿木质的标牌和让人联想起柔软纸卷的建筑，那也是她们暑假补课放学后打工的场所——云鲸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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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书店大门，浦江千穗和间濑唯和打工的前辈打了招呼，然后走进柜台后面的员工休息室去更换工作服。此时距离她们换班还有十几分钟，甚至还可以在休息室里玩一会手机。

　　而她们前脚进入休息室后不久，苏逸杨和小林逢辉就踏进了店门。

　　小林逢辉在门显眼的标示牌上看了下书籍分区，发现游戏周边和设定集之类处于在靠里侧的区域，于是就拉着苏逸杨朝着那里前进。他们也不着急，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扫视着周围的书籍。

　　占据最外侧显眼位置，得以平铺摆放展示封面的都是畅销书籍，从热门侦探小说家的新作《染血的印鉴》，到最近新登上世界首富位置的投资人的传记《见微知著》，再到最近网络上讨论热度颇高的网红宇宙学科普作品《星海漫游笔记》......这些都还算是正经书，在次一级的架子上则是一些能够引起顾客好奇的书，像是介绍粪便研究的猎奇科普、对古代各国冷兵器战争阵法的考证和对比、致敬游戏和动漫里奇奇怪怪的菜的菜谱什么的。

　　这种乱七八糟的书随便翻一翻也很有趣，两人因为各自被感兴趣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一时原本的目的都被暂时抛在了一边。

　　两人边看边走，穿过拐角的时候，他们迎面遇到一个穿着警备队制服的中年男性，国字脸戴着黑框眼镜，额角有一道短小的伤疤，身材结实，给人以稳重的印象。苏逸杨愣了愣神，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认识的人：“古贺城前辈？”

　　古贺城伸弥是警备队第十二支部刑侦课的警员，算是苏逸杨的前同事。虽然苏逸杨这个技术部后勤实习生和这位刑侦骨干工作中见面聊天机会不多，但是确实是认识的，也一起参加过几次部门聚餐，此时狭路相逢当然要打个招呼。

　　“您是来这里专门买书的吗？”

　　“是啊，其实我每天下班都会来这里逛一逛，基本上每周都会买一本到两本书的样子...我晚上睡前有看书的习惯，所以书籍消耗是比较快的，每周都要‘补货’。你呢？”

　　“我基本没怎么来过，这次是陪朋友来买游戏周边，顺便逛一逛，结果倒是意外地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书籍，甚至有点想买......”，苏逸杨说着扬了扬手里讲述古代战争中阵型和指挥体系的棕色硬皮书。

　　“是吧？我上学的时候不喜欢读书，倒是上班之后反而发掘出了读书的爱好。不知道是不是作者进步了还是资料流通收集便容易了，感觉现在的书都比以前有趣，有些科普书读起来的乐趣甚至不逊色于小说，像是之前那边那本最近很火的《星海漫游》，我就很喜欢，你要是没看过我也推荐有机会尝试一下......”

　　古贺城弥伸在工作结束之后显得很放松，谈兴颇浓，苏逸杨也处于随便逛的心态，两个人就随便聊着从书说到工作和学习。

　　苏逸杨一边随手翻了翻旁边的讲图形设计技巧的小册子，放回原处，一边说着话：“…其实像是那些有名的大部头小说我确实是有兴趣想尝试，只是平时上学读各种教材和论文就让我在精神上很疲惫了，闲下来也不愿意碰沉重严肃的故事，就只想读读不动脑子的轻小说网络文学之类的，实在是很懒惰。”

　　“啊...我都差点忘了你还是在校学生来着，学生的话，平时用脑过度大概确实会如此......说起来，你们的大学是不是也快要开学了？”

　　“是啊，又要上课了，我这次过来也是顺便去二手书区域看看有没有便宜的教材。这教材出版商那是真的黑，一本书能卖到20000円就离谱，不靠二手书的话实在是买不起。下学期实验课还要自己花钱买板子和各种线，我还打算逛漫展来着的，生活费都快见底了，惨啊……”，苏逸杨无奈地摇摇头。

　　“说到这个，你下学期要不要考虑继续到警备队兼职赚点外快？”

　　苏逸杨听得有点困惑，他记得警备队没有付工资的实习岗位才对。他之前的警备队的实习就是没有工资的志愿者性质，他也完全是为了简历上的工作经历外加推荐信才去做的——所以为啥现在又能有拿工资的兼职了？

　　古贺城弥伸看着苏逸杨略带疑惑的眼神，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这个其实是最近刚发的通知，闲聊群里可能还没人讨论这件事。大概就是之前连续几次恶性事件，让理事会上周通过了一个什么加强治安的决议草案什么的。然后我们支部昨天就接到通知，说警备队新批下来一笔经费和指标，多了一堆岗位，上面考虑到训练、熟悉业务和扩招没办法一蹴而就，也就顺带给了发工资的实习生指标。我记得兼职实习也开放了，叫什么part time internship还是啥的？我扫了一眼，时薪好像都还挺高的，你要是有兴趣挣点外快的话可以再留意着申请一下？”

　　“我感觉之前警部大人对你挺满意的，而且你已经有一点在这里工作的经验了，说不定这次只要递个简历走流程就直接拿offer了......”

　　苏逸杨一听就有点心动。

　　所谓警部对他好像挺满意这种话多半是礼貌的客套，听听就行。如果说上司能对他有好印象的话，那多半也是觉着一个Level 4引力投影异能者当工具人挺好用的......但是无论如何，既然有钱赚，还能写在简历上，还可以有机会整到更好的推荐信，这种事情总是要试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