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群聊

参加完漫展回家后的苏逸杨身心俱疲。他从中餐小吃店点了个卤肉饭外卖作为晚餐，然后躺倒在沙发上一边等外卖一边刷手机。

　　朋友圈里依旧热热闹闹，有发夕阳照片的、有晒游戏战绩和抽卡成果的、也有晒漫展收获的——那是个开学时校友会聚餐认识的老哥，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了，如果提前知道他也去漫展倒是或许可以碰个面。朋友圈里高中同学晒了自己做的烩面，上面盖着的酱牛肉看起来很诱人，让等外卖时的饥饿感更加难熬了。

　　他白天奔波的这段时间里，各种聊天群里积攒了不少消息：涩图群里一群老哥不好好分享涩图，反而搞起了高强度键盘政治，全靠管理压制才平息下来；游戏群里倒是依然在讨论着角色强度版本更新的事情，偶尔夹杂着非酋哭穷、海豹晒卡；高中同学的留学吹水群里倒是重新热闹起来，聊起了什么边境审查的影响。

　　如果说最近有什么事件能成为键政老哥的新话题的话，那就是华夏刚刚发布了适用于穗城第十九区/淮海崇明岛/燕京墨苑的新边境检查条例了。新条例的主要内容，是额外增加了一系列心理状态检测措施——这应该是在防范最近出现的心理系Level 5【幽魂】，如此快速而又生硬严厉的政策应该是【神笔/织梦者】陨落导致的余波。

　　这样一条新闻本身不是那么重要，对于非异能者影响不大，但是却把本已逐渐冷却的话题重新挑了起来：是否已经正式确认了神出鬼没的心理系战略级异能者【幽魂】就是【神笔】陨落的罪魁祸首？此时距离华夏的Level 5【神笔/织梦者】陨落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有余，而苏丽格里政变刚刚发生两个星期，新的防范条例此时发布是否意味着在苏丽格里的后续调查有了关键发现？

　　这些讨论都是得不到确切结果的，甚至很可能因为涉及“传谣”之类的罪名导致封群封号，于是哪怕有键政老哥偶尔高谈阔论两句，也仅止于猜测，很快就回归到游戏涩图和新热点上去了。

　　倒是高中同学的吹水群里，远在阿美利嘉联邦做暑期项目的老哥发了一张天刚蒙蒙亮，实验大楼前等待进楼上早课的一群学生在楼门口排队的照片。

　　『这是在干啥？』，电熊不懂就问。

　　那位老哥则紧接着回复，『我们这边也开始有类似的防范心理学操控的检查了，只不过不是边境检查，而是机构里的检测。像我们这个加州技工学校，就只有几栋实验楼是进门时需要排队接受检测的。』

　　过了一阵子之后，他姗姗来迟地追加一张看起来像是测视力的仪器的照片，并补充了一条评论：『虽然目前并没有什么卵用就是了...』

　　照片里像是测视力的仪器就是用于检测心理操纵的，属于比较常见的款式。检测方式是给受试者播放一系列高速变幻的图像，同时监测受试者的瞳孔变化，利用被操控者瞳孔变焦速度变慢、神经反应速度变迟钝等特点，找到被心理操纵影响的人。

　　这种仪器是异能研究早期的产物，技术门槛低，效果尚可——其主要针对目标的是提线木偶般的完全心理操纵，对于接受强心理暗示但依然保持自主意识的个体的准确率不高。

　　一般而言，被操纵者保留的自我意识越强，瞳孔变化和神经反应上的特征就越接近正常人，也就越难被仪器察觉。然而顶尖的心理系异能者很擅长仅仅植入一个念头、埋下一段情绪引子、埋下可以被操控的隐匿后门，而被操纵者依然保持着清晰的自我意识，在绝大多数时候和未被操纵时无异。这时，依赖于神经反应特征和瞳孔变化等外部反应进行检测的仪器就很难将其识别出来。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时至今日，科学家们对于大脑的研究依旧很不彻底，心理系异能者本就是最难测难防的类型。所谓加强检查，在获得更多情报发展出更有针对性的手段以前，所谓防范措施都只能是象征意义多于实际意义的。

　　这一阶段的防范措施，只要能够稍微增加心理系异能者潜伏的难度，或者给民众增添一些信心，就算是达成了一半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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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逸杨看群里聊得欢，也不得不感慨【幽魂】的威慑力。明明是新晋升的战略级能力者，却能够悄然击杀同级的老牌战略级能力者，能够让世界上最强的几个大国感到棘手。或许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将是各国头疼的对象。

　　相比之下，同为心理系Level 5，苏逸杨更熟悉的【心理掌控】食蜂操祈就可能永远都无法拥有这样的威慑力。

　　原因也很简单，心理系异能者最有威胁的时候就是身份成迷、潜藏于暗处的时候：在这种状态下，敌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找不见他的真身；从头到尾出现在舞台前的，只有源源不断的心理学傀儡；就算是最信任的同伴，也有可能被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心理操纵转化为傀儡；甚至就连自己，也可能无意识间早就被心理暗示影响，关键时刻被引导做出诡异举措而不自知，满怀自信地昂首踏入陷阱。

　　而一旦暴露了本体，种种诡秘的精神手段便有迹可循；如果能掌握本体的位置，那么心理系异能者不擅长正面战斗的缺陷也将暴露无遗。

　　所以想要最大程度发挥心理系异能者的战略作用，就需要像【幽魂】那样藏于幕后：只要本体不暴露，能被心理系异能操纵利用的棋子便无穷无尽，哪怕对手想要反击也无处着力；而只要被抓住本体，便如蛇捏住了七寸，千变万化的手段就大半都失去了效果。

　　然而食蜂操祈却自始至终都没有隐藏过自己。知晓她身份的人并不少，从同学到老师，哪怕没有直接公开，稍有能量的情报收集者都不难知晓她的消息情报。她早已站在聚光灯下，就再难抹去所有行迹重新隐于幕后，虽然心理系异能依旧诡异难防，但真实身份明牌之后也就几乎断绝了最有效发挥心理系异能者威胁的方式。

　　不过相比较于永远隐于幕后躲躲藏藏，依靠着诡异难防的异能获得所有人畏惧的“威慑力”，食蜂操祈这般，自由而快活地生活在阳光下，才是更加健康也更加舒服的生活.....

　　那么【幽魂】又是为什么选择了更艰难的道路呢......？

　　苏逸杨叹了口气，换了个蜷缩在沙发上的姿势。

　　他不再想这些问题，转而开始整理漫展的照片。逛展的时候他对于各种合影兴趣不浓，所以除去【分子裂解】的打卡合影之外，几乎所有的照片都是在拍好看的Coser小姐姐。在户外展示区活动的不少专业Coser还会在身边摆上印有二维码的立牌，扫码之后则是她们在社交媒体上的账号。

　　苏逸杨则是来者不拒的都点上了关注。

　　翻阅着一张张美少女照片，处于荷尔蒙最旺盛时期的苏逸杨稍微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放下手机，盯着天花板发呆了十几秒，终究是叹了口气。

　　他初入大学时数次碰壁的经历告诉他，自己在现实世界找女朋友短期内不太现实，甜甜的恋爱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得靠二次元狗粮番剧和小说。说起来，也许这次去漫展该买两部galgame的，虽然是虚拟的恋爱，但总比没有要强。

　　苏逸杨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研究AI、机器人和仿生材料的大佬们能加把劲，努力推动仿生娃娃的更新换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