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时代大潮和异样

　　苏逸杨如今的状态很难帮上忙，刚好警备队要运送一批伤员到医院，于是他搭乘警备队车辆提前离开了。

　　半死不活的『幻想猛兽』自有御坂美琴能够处理——苏逸杨一个Level 4巅峰都能重创这坨肉山，身为战略级能力者的御坂美琴对付再生能力已经变缓的『幻想猛兽』想必也不会有麻烦。

　　苏逸杨坐在车厢里，靠在半软不硬的车厢壁上休息。随着逐渐远离战场，厚实的车壁彻底隔绝了『幻想猛兽』的嘶吼和御坂美琴打出的雷鸣，让他能够安下心静静地复盘这次事件所透露出的信息和之前的战斗。他越深思就越觉得，这次『幻想猛兽』的出现对于异能研究意义非常重大，甚至可能会带来很多预想不到的变革与突破。

　　仅仅是能够把异能汇聚叠加这件事就有着不同寻常的影响。例如，除去北欧联盟、阿美利嘉自由州联邦、东瀛和华夏这四个庞然大物和少许富裕的发达国家，绝大多数弱小的国家都没有培养Level 5战略级能力者所需要的技术底蕴。但是大批量培育有缺陷的低阶能力者却并不很困难。如果能够把低阶能力者的异能叠加，那么不论是作为战斗力随时转移的异能者网络，还是像木山春生一样制造复合型高阶异能者，都能扭转高阶异能战斗力上的劣势。

　　即便已经有了战略级能力者坐镇的大国，如果能应用这种技术，也能极大地扩充战斗力量。

　　当然，这种应用前景想要实现还有很多前置条件需要满足。比如说限制这项技术发展和应用的失控问题和后遗症问题。如果这两个问题无法解决，连入网络的异能者都会因过度负荷陷入昏迷，堆叠出的复合异能者只能战斗两三分钟就会失控释放出混乱邪恶的『幻想猛兽』，那么这种技术也最多作为同归于尽的威慑性武器。

　　除此之外，「幻想御手」作为重要的学术研究成果，对学界的影响也不会小。

　　之前学界对个体异能者的观察强度和异能强度的关系没有定论，只是暂且假设为线性关系，毕竟前者很难直接测定。而『幻想猛兽』的强度昭示着这种线性正相关的假设可能是错的——使用『幻想御手』的人数最后都会陷入昏迷而住院，所以基本可以确定总数只有一万有余，且异能等级绝大多数处于Level 2至Level 0之间。如果异能强度和观察强度是线性关系，并且观察强度可以叠加，那么一群低阶能力者的叠加在一起幻想猛兽最后最高只能勉强达到初入Level 4的强度，这与木山春生短暂时间内展现出多种异能全部逼近Level 4巅峰的实力不符（失控后的『幻想猛兽』并不被纳入考量，因为其智力似乎只相当于婴儿，就像是驾驶着先进机甲却连开火键都找不到的小白，全程用触手肉搏，完全没有发挥出异能的特长）。

　　这意味着，异能强度可能是随观察强度非线性增长的，或许是二次方、三次方、指数函数，谁知道呢？如果这种关系能够通过实验得到确认和证实，将对异能者的培养方向有巨大的指导意义。

　　『幻想御手』可能带来的其他各种各样的影响还会有很多，很多事情或许不是他一个普通外籍学生可以预料的。只是苏逸杨在这一刻，真切地体会到时代大潮滚滚而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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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且把这些和自己关系不大的杂事放到一边，苏逸杨开始仔细的检查自己的状态。战斗结束到现在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呼吸已经平静下来，精神状态也趋于平稳，之前来不及注意的一些异常被再度审视就变得明显起来。

　　苏逸杨所察觉的异常是早在他在用微型黑洞鲸吸『幻想猛兽』时隐约感受到的——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慵懒和隐隐约约的“精神饱腹感”。这种感觉在战斗中来不及细究，而且即便细究他也很难搞清楚是不是自身紧张或者中午吃多了之类导致的错觉。但是这种感觉在战斗过后却依旧有所残留就有些反常了。

　　不论是在试验场还是别的地方，晋升Level 4之后的他为了试探自己的极限不止一次过度使用异能到极限，最后也只是感到精神上的倦怠疲惫，脑子发木，思维不敏捷而已。这种疲惫感和他熬夜写代码之后的感觉很相似，很困，很晕，比较难受。而现在隐约有些舒服的慵懒感，“精神鼓胀”般的“饱腹感”则截然不同——他甚至有种错觉，觉得当时吸扯『幻想猛兽』时好像真的将其吸收了部分一样。

　　这从理论上讲不太可能。因为他制造的微型黑洞吸纳的所有质量能量都会随着引力投影消失而以高能粒子炮的形式释放，他也并不能真的把现实世界里的质能凭空吞噬掉。

　　苏逸杨很难用语言描述使用引力投影的感觉和机理，如果非得要提供一个比喻的话，他会把时空比作一个在四维空间里的有弹性的三维膜，而他使用异时能就像是用另一种与之相融的薄膜去贴在上面，融为一体——这种奇妙的融合会改变现实时空膜的形状以及性质，让苏逸杨可以间接地通过融合进去的“杂质”来影响这片被“污染”的时空，把它揉捏成任何想要的样子。

　　一般而言，这种影响会在他撤销投影之后消失无踪，就连投影制造的黑洞引力吸引的物质也会随着引力束缚的消失而以高能粒子射线形式迸发出来。从头到尾，苏逸杨都不会直接损耗这个宇宙的质量，也不会彻底吞噬掉真实世界里的物质。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幻想猛兽』本身半虚半实，或许也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物质。那么，会不会是『幻想猛兽』中属于物质的部分确实就像其他真实物质一样没有被吸走，只是化作高能粒子射线释放，但其中正体不明，属于“精神”的部分却被【个人真实】演化的时空吸纳掉了？

　　苏逸杨搞不太清楚，不过这种异常的感觉已经在消退，好像也没有其他的负面效果，他就没太放在心上。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