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调查和线索

窄小逼仄的巷子里，杂乱摆放着箱子和废弃铁皮，几个戴满耳钉耳环，胳膊上有着花哨纹身的青年男女正围坐在木头箱子上打牌，聊天里夹杂着低俗的笑话。手不老实的两个男青年紧靠着其中的绿发纹身女孩，时而做些明目张胆揩油的小动作，引起绿发女孩的阵阵娇嗲。

　　巷子口传来哐的一声，被铁丝锁紧的铁丝网门被踢开了，随后是酒瓶踢倒木框移位的声音。

　　打牌圈子最核心的莫西干壮汉巍然不动，只是一个眼神递过去，坐在最外围的瘦子就非常有眼力见地立刻站起来，朝着动静传来的方向走去查看。

　　然而莫西干壮汉手里捻着的牌还没打出去，就看见瘦子原样退了回来，眼神里满是尴尬，“大哥，来了三个人，但好像是警备......”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因为旁边遮挡住这群地痞的高高垒起的木箱子已经在引力的牵引下像是气球一样飘飞起来，将正在打牌的众人完全暴露在视线中。反应最快的莫西干壮汉也只来得及站起来从裤腰带里抽出刀具，便被沛然的力量拉扯着脱离了地面。

　　木箱上纸牌像是失去了地心引力的拉扯在空中自由的悬浮，慢悠悠的翻转着，混混们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双脚转瞬间离地后风声在耳畔呼地刮过，木箱酒瓶等杂物从身侧被排开，四周的景象飞快倒退。

　　他们还没来得及感受这种奇怪的倒飞体验，就发现自己已经用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着陆，而在身体的惯性驱动下连续翻了两个后滚翻才灰头土脸地止住动量。

　　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混混们，被警服勾勒出青春曼妙曲线的女警走上前，掏出警备队证件朝着他们一晃。

　　“各位，打扰一下，警备队走访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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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备队对于废弃厂区暗巷等灰色地带安缺乏管理是难以辩驳的事实，而异能的存在让这里很多人都对自身的实力产生了过度自信。面对主要靠装备艰难维护治安的警备队，混混和地痞们有时候缺乏必要的敬畏。

　　在和混混与地痞打交道的执法实践中，警备队员里的老鸟们很快就明白了一个朴素的道理——过于亲切和善的调查询问有时候只会浪费时间，对于桀骜不驯、不服管教的不良和地痞，稍微粗暴些效果可能会更好。

　　久木田江美现在就享受到了一个高阶异能者的威慑在灰色地带的调查中给走访工作带来的便利。这几个混混们被异能简单粗暴地揪过来之后不仅没有怨言，也不再敢油嘴滑舌，面对各种调查询问都显得老实和配合。

　　“这几个都没有见过。”

　　“不认识。”

　　“这些也不认识。”

　　“这个人...之前好像在圆场见过他卖东西，圆场就是西边那里有一个圆形空地的废弃工厂。”，地痞中的瘦子指了指照片中的一个男孩。

　　久木田江美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这个地方，然后紧接着追问，“卖东西？卖什么东西？”

　　瘦子犹犹豫豫地说，“好像是...白粉。我只是有印象，不见得看得准。”

　　久木田江美点点头，这算是个有用的信息，用笔记本记录下这条消息，写完之后她想了想，点开平板电脑上的另一个文件夹，这是最后一批照片需要让混混们辨认的照片——这些并非是目前寻找失踪人口案件里需要寻找的人，而是队长岩贞贤治被下放到第十二支部后继续追查的案件里的目标，因为同样有在这片区域活动过的记录，而这批混混看起来确实见多识广，她就顺便拿出来一问。

　　不出所料，她得到的是一片摇头。

　　然而就在她翻到倒数第二张时，她注意到混混中那个绿色头发的纹身女孩似乎欲言又止。

　　“这个人你有印象？”，久木田江美询问。

　　“没、没有，我看错了，我只见过这件衣服，只不过应该是另外一个人穿的。”，绿发妹稍微有点紧张地回答，像是害怕被怀疑，她又赶紧补充了细节，“大概是8月初的时候，天还很热，我当时和前男友的朋友去买饮料，出便利店的时候不小心洒到了别人身上，那个人身上也是这件夹克，所以有点印象......我说的是真的，和我一起去的叫薄田健一，你们要是不信也可以问他，他可能也记得这件事......”

　　久木田江美摇了摇头，一件衣服说明不了什么。工业时代的衣服都是批量生产，撞衫也不是多么罕见的事情，不同的人在不同时间恰好穿着同款衣服出现在同样区域，什么都说明不了。

　　但是无论如何，她还是把这条情报记录了下来。她最后数了数记录下信息的数量，从警备队防刺服背心的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掏出五张支票递给他们，“多谢配合。这些是提供线索的奖励，你们提供有些情报过于模糊，所以有所折价，金额比较少。再次重申一遍，不要试图编撰假线索换钱，如果被发现故意捏造假线索误导调查，是会被警备队通缉的。轻则以妨害公务罪进行罚款或拘役，重则算包庇罪坐牢。”

　　她递出去的五张支票其实每张都只有100円，之所以如此小的金额还要使用支票，是为了利用支票兑换流程来明晰账目，避免贪污。

　　久木田江美和千場隆志、苏逸杨一起结束了调查，朝着巷子外停着的警车走去。一边走，久木田江美也在归纳着已有的情报，千場隆志在到处摸兜找烟，而苏逸杨掏出手机随便刷着短视频。

　　“咦？”

　　久木田江美突然停了下来。

　　千場隆志、苏逸杨都转过去看她，而久木田江美跑过来把平板展示给他们看：“那个绿色头发的女孩不是说她遇到了有人穿和嫌疑人一样的衣服吗？我刚刚为了排除无效信息，就在服务器上顺手识别了一下，结果发现这件衣服好像真的没有其他人穿——你看，按照智能匹配，那段时间的监控录像里智能匹配到相同衣服的主要就是目标笠村达雄，少数匹配到其他人的随便检查下基本都能看出来是AI匹配失误......”

　　“我在外网的识图上也搜索了，这种奇怪的三道斜杠花纹基本都是非洲这个叫...瓦尔...蛰里达...的地方卖的纪念衫上的，可能和当地文化有关。那么在学园都市这段时间里恰好只有一个人穿这种衣服也是很可能的。”

　　大概是性格和习惯使然，久木田江美的话题不知不觉就朝着服饰上偏移，但是紧接着就被千場隆志又拉回了正题：

　　“等一等，这个夹克稀不稀有其实并不重要。只要能确认那段时间里没有其他人穿，这衣服就足够作为一条可以相对精确锁定目标的线索。这个有点意思，我们回去再用精度更高的搜索算法筛一遍，确认之后就报告给老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