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插曲

当办公室外传来敲门声，苏逸杨正沉迷手游，激烈地搓着手机屏幕。

　　自从晋升战略级能力者后，苏逸杨虽然在警备队第十二支部挂着特别搜查官的职位，但他只负责对接针对【幽魂】的调查事项而不再参与警备队内的俗务。除去相熟的千場隆志和久木田江美偶尔串门以外，极少有其他人拜访。苏逸杨听到敲门声也只以为是同事发饮料发零食，或者是保洁阿姨前来来更换垃圾袋、给绿植浇水，只是随意地说了一声“请进”。

　　但是等苏逸杨抬头，才发现小心翼翼推门进来的，是刚刚時井警部介绍过的SCSF特别行动部队的水鸟川琴音，后面还紧跟着有些畏缩的五味千早和脸上挂着歉意笑容的春名秀树。

　　苏逸杨出于初次见面的礼貌，还是迅速按下暂停收起手机，然后起身上前打招呼：“我是苏逸杨，请问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前辈您好，真不好意思打扰您！”，水鸟川琴音走上前立刻就是一个鞠躬，然后才把自己的来意说清楚，“那个，是这样的，我们目前在为缺少进行日常异能训练的器材和场所发愁——支部的训练室都是设计给普通警员使用的，对于我们的异能训练来说不够空旷，而且也缺少相应的设施，我们准备在附近社区寻找替代方案。時井警部告诉我们您也是异能者，可能会清楚附近有哪些能够借用，或者接受出租异能训练器材和训练场地的地方。所以我们冒昧前来咨询，希望您不要介意。”

　　“这样啊......”，苏逸杨想了想，“坦诚来讲，我对异能训练的场地器材租赁并没有这里的另一位异能者若野奈绪那么熟悉，因为我自己的异能就不是很依赖训练器材、对场地也没有要求，所以我不敢说给你绝对靠谱的推荐。但是仅据我所知，这附近方圆十几公里左右大概都没有商业化的、专门出租异能训练器材和场地的场馆和店铺。”

　　“想想的话其实也很合理，毕竟这里目前没有这种市场需求。”

　　水鸟川琴音点点头表示理解。

　　比较专业的异能训练场地和器材只有中高阶异能者的训练才会用到。可是学园都市的异能开发起始年龄较低，导致异能开发技术彻底成熟后培养的大批中高阶异能者此时大部分都还在学校里。这些学校一般都已经配备了异能训练的场馆和设施供学生使用，所以对于学生而言，能够白嫖学校的器材设施，自然就没必要花钱租用外面的。

　　既然没有租借异能训练场地器材的市场需求，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人开设场馆做这门生意——这种局面大概要等到更多高阶异能者毕业进入职场，才会慢慢改变。

　　苏逸杨想了想，提议道：“一定要找的话......我之前在警备队实习的时候，主要负责更换监控摄像头，所以这附近的学校都进去过。我知道有几个学校有比较大的异能训练场馆和不错的训练设施，或许你可以和校方商量一下？”

　　水鸟川琴音等人相互对视了一下，只能无奈地接受了现状，仔细询问了这几所学校的地址和场馆的情况，表示自己稍后就去这几所学校看看。

　　大概记下地址后，几个人连番向着苏逸杨道谢，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苏逸杨顺便问道：“你们待会直接去这些学校吗？开车去的话要注意，金崎大学附属高中那边非常不好停车，你们可能需要停到医院旁边的付费停车楼......”

　　五味千早则不好意思地连忙摆手：“那个......不是的......其实我们刚毕业都还没有来得及考驾照，所以应该会坐公交巴士......”

　　苏逸杨这才反应过来，这几位应该是高中毕业就直接工作了，没来得及考驾照也很正常的，于是提议道：“这样的话我带你们一程吧，也算顺路。”

　　水鸟川琴音互相看了看，连忙鞠躬：“那真是太感谢了！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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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逸杨开车的时候，水鸟川琴音等人初时显得很拘谨。

　　为了打破这种略显尴尬的氛围，苏逸杨随意地问起关于她们特别行动部队的事情——比如她们当时是怎么想到加入警备队的、这支部队是怎么面试的、以及集训体验如何等等。

　　水鸟川琴音显得很坦诚：“我的话，其实是好朋友率先得知这个消息，然后转告我的。当时我正在犹豫究竟要不要继续念大学，但是又总感觉就这样继续念书，拿一纸文凭然后成为大公司普通职员，像我父亲那样每天做着无聊固定工作的生活不适合我。”

　　“我从小就喜欢运动，不喜欢坐在书桌前；从初中起就一直参与学校里空手道社，很喜欢搏击和战斗还有临场应变的感觉；当时看到这个警备队的特殊部门的招聘需求看起来就很匹配，异能要求和体检要求都没有问题，能发挥我的优势，而且感觉打击罪犯会很有成就感，所以脑子一热就报名了。”

　　性格更加温柔绵软的五味千早则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最早给警备队投简历，其实是想要帮上我妈妈的忙。我妈妈就是警备队的警员，但是之前曾经受过好几次伤。我就想，要是我成年后也能加入警备队和妈妈一起出外勤，就能够利用我的异能保护她不受伤了。虽然申请得到了录取，但是前辈们看我的异能等级很高，又适合战斗，就把我分配到异能控制特别行动部队了......”

　　轮到春名秀树，男孩摸了摸后脑勺：“我不像她们两个有明确的目标。我读书时的成绩一般，除去异能外也没有什么特长，当初报名加入警备队的原因是这里的待遇比较好，至少比我找到的其他几份工作要好。直到进行集训后才发现这份工作可能比我预料得还要艰苦一些......”

　　说到集训，话题慢慢就转向训练时的感受啊、适应特殊装备之类的问题。期间苏逸杨好奇地询问关于这些人身上的装备具体都是做什么的，水鸟川琴音也并不吝啬做出解释：

　　“......我的这个武器虽然插在鞘里，看起来像是短剑一样，但其实不是剑，而是外型和用法都类似十手的警棍。特殊之处在于这根十手的刃部是两根平行的金属棍，两根金属棍就是正负电极，通电后只要戳在犯人身上，或者横过来拍打在身上，就能把他们电晕。”

　　“类似这样的通电武器算是我们部队的常规武器了。像是秀树那里也有一根折叠放置的长柄防暴叉，防爆叉顶端两根分岔圆弧能够打开和闭合，也分别是正负电极，其实也是同一序列的产品......”

　　“......新型作战服的话，虽然第一次试穿的时候会觉得这样紧贴身体感觉有点奇怪，而且有些害羞，但是现在已经适应了，只要不被一直盯着看......”

　　“穿着其实不会觉得憋闷，运动起来也很方便。虽然我不是很懂背后的技术原理，但是透气性还不错，适应以后大部分时间都挺舒服的——除非是天气非常炎热的情况......”

　　随着她们分享了很多自己的事情，和苏逸杨慢慢熟络起来，也开始好奇地打听苏逸杨的情况：“前辈，你的异能是什么类型的呢？”

　　“我的异能叫做引力投影，能够制造局限在特定区域里的类似引力的力场。”

　　“欸，是引力相关的异能吗？好厉害！”

　　水鸟川琴音说完后觉得自己的回复是不是听起来有些敷衍，这个时候或许应该顺水推舟地恭维一下，于是继续稍显生硬地吹捧了一下：“说起来，最近击败学园都市最强战略级能力者【一方通行】的战略级能力者【深空】好像也是操纵引力的异能，感觉是非常有潜力的类型呢。”

　　“有潜力吗......或许吧”，苏逸杨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感觉自从【一方通行】被击败后，之后每次自我介绍，其他人听说我的异能类型后都会隐约高看我一眼，这也算是一种神奇的体验了......哦，我们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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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逸杨在街边找到车位停好车，带着他们前往德山学馆高校的校长办公室。

　　路途中，“老好人”气质的春名秀树很是镇定，他觉得不论出什么事都有前辈和队长顶着，自己不需要过度操心；而水鸟川琴音和五味千早则都有些忐忑，和苏逸杨商量着待会要用什么语气进行交涉会更容易成功。

　　两个女生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如果她们直接说是想要租赁训练室，校长大概率是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没有什么好处，只会有麻烦：

　　公立学校没有营收需求，而且短期租赁少部分设施的租金也不会很多，会直接打进学校账上而不是校长本人的口袋里，所以即便租出去也没有好处；反倒是租赁手续流程有点麻烦，在最坏情况下，如果租赁出去后出现了什么设施损坏或者事故，或者学生的社团活动受了什么影响，学生和部分社团指导老师抱怨起来，他反而需要承担一些压力。

　　如果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及“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稳妥原则，他很可能会以学校政策限制等借口婉拒。

　　不过苏逸杨在警备队的经历让他学会了一件事——在旁观警备队前辈们处理纠纷的过程中，他发现很多时候面对规则夹缝当中、模棱两可的事情，面对一些当事人不情愿、不配合的情况，坚定而强硬的态度和必要的虚张声势虽然不算多么光彩，但却很多时候能跨越藩篱把事情办成。

　　所以在和这所学校的校长沟通时，苏逸杨并不是以请求和商量的语气进行谈话的，他表现得更像是以温和委婉的语气进行通知——仿佛是警备队高层已经研究确定要征用训练设施；为此苏逸杨虽然语气很温和礼貌，但是在谈话伊始就把商量的话题圈定在“使用的时间段和具体的设施与区域”，表示要“尽量减少对教学活动的影响”，却默默跳过了征求“校方是否同意借用”的意见的流程，就是为了塑造强硬的公事公办的印象，仿佛拒绝并不是一个选项。

　　“贵校设施完备，是少数满足要求的场馆，而按照学生名册，贵校的中高阶能力者人数低于设施建设时的规划人数，有可以被借调的冗余......警备队在对外开放周期间为保证区域治安做出了特殊安排，我们希望在开放周期间暂时借用贵校的场馆的部分设施，希望您予以配合......”

　　“为了弥补贵校的损失，我们将会签署租赁合约，按照市价补偿租金......”

　　虽然态度略显强硬，但是苏逸杨在言辞上颇为谨慎，从来没有直接使用“强制征用”之类的语句——

　　如果是态度同样强硬的老油条，大概很快就能从中抓住核心矛盾，直接询问这种借用属于商业行为还是特殊时期的强制征用。然而或许是这位德山学馆高校的校长非常年轻，刚刚从学园都市外的调派过来，经验不足，对学园都市相关法规不熟悉，没能察觉苏逸杨的虚张声势；又或许是苏逸杨“特别搜查官”和“外事联络员”的特殊身份兼顾了治安和外交，而“对外开放周期间的安全保护”又同样涉及治安和国际交流，让苏逸杨的言辞显得非常有说服力；又或许是他初来乍到，顺水推舟，希望借此和当地警备队建立良好的关系，但总之最终的结果，就是这场交涉比预想中的还要更加顺利。

　　在得到德山学馆高校的校长的同意后，双方很快就敲定了细节，拿着从警备队后勤部准备的制式合同完成了租赁合同的签署。

　　走出教学楼时已然是傍晚。

　　夕阳斜照，暖色阳光撒在德山学馆高校的操场上，樱花树下，偶尔有穿着制服短裙的学生来来往往。

　　水鸟川琴音看着这些来往的学生，眼睛里有些感慨和羡慕——她们半年前还在类似的校园里以普通高中生的身份生活，但是经历了半年的集训后已经是作为执法者的警备队精锐部队成员了。他们看着少量因为社团活动滞留学校的少年少女们，仿佛看到了不久前的自己。只是标志着美好青春的高中时代已经彻底离他们而去了，这种身份的转变带来一种奇妙的、恍如隔世的感觉。

　　大概是解决了训练场所难题后的轻松和对学生时期的缅怀让她们心情格外惬意，等到她们离开校园后拐进小巷里，就连周遭稍显杂乱的街景和墙壁上的涂鸦都不那么碍眼了，这份好心情一直保持到离开窄巷，走到苏逸杨的停车处附近，被一支游行的队伍阻碍了去路：

　　左边的游行团体是三十来个年轻人，看起来像是学生，他们在手中挥舞着黑绿相间的小旗子，举着宽大的横幅，喊着简短有力的口号，表达对【沙暴】卡罗拉•阿斯科特和帕勒斯庭重新建国的支持，同时宣传和谴责伊斯瑞尔对平民、妇女、儿童所做出的暴行。

　　就在另一侧，则是几个戴着白底蓝纹帽子的游客聚在一起，似乎对眼前的游行感到不满，一个有着微卷黑发、鼻梁高挺、眼窝深陷的阴翳男人正在和游行领头的短发女生争论；双方母语不同，只能勉强用不甚流利的英语相互争吵，争吵很快演变为更加简单粗暴的脏话对骂，执意阻拦游行队伍的白帽子开始推搡......

　　嘭——！

　　逐渐嘈杂的现场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而出现短暂的寂静，那是一块几乎有半吨重的水泥隔离墩突然被砸落在道路中央。

　　制造出动静的是白底蓝纹帽子人群中领头的，有着微卷黑发的男人。他继续抬起双手，周遭围出施工区域的水泥隔离墩便接连漂浮起来，接二连三地砸落在路面，构成一道隔离带将游行的前路阻绝；而更多的水泥墩于半空高悬，像是随时准备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对前方游行的队伍构成了无言的威慑。

　　在第一个瞬间，游行队伍像是被震慑住了，暂时失声，但是紧接着队伍中某个戴着红色鸭舌帽、黑色运动背心、有着古铜色皮肤的高大男生毫不畏惧地跨步向前。他在蹬地的瞬间骤然加速，仿佛他的腿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液压弹射装置，以不合常理的力量获得了远超人体极限的加速度，在其他人的视野中化作模糊的条带，刹那间便抵达水泥墩组成的隔离带前，紧接着一脚将水泥墩踢碎成两半，断面处如同挤碎的豆腐般凹凸不平，露出被撕裂扭曲的钢筋，无数混凝土碎块崩飞溅射出去。

　　这些水泥块在微卷黑发阴翳男人面前静滞停止或者直接绕开，但是依然有些水泥块没有能被成功拦截；在他身侧七八米外，戴着白底蓝纹帽子的游客中有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就被击中了腿部，痛呼着倒地。

　　于是微卷黑发的阴翳男人露出不满和恼怒的神色，更多的水泥墩漂浮起来，裹挟着呜呜的风声对着眼前游行人群无差别地砸落下去。

　　如果在此时将时间放缓，能够看到戴着红色鸭舌帽、古铜色皮肤的男生眼睛里闪过茫然，他自己的身体在异能强化加持下不惧这种攻击，但他似乎没有想过在这种无差别的轰击中该怎样保护自己的同伴；游行者当中绝大多数人则露出惊惧慌乱的表情，来不及闪避逃脱，只能无助地看着沉重的水泥隔离墩在视野中飞快变大。在这种危急时刻下，他们的大脑急速运作，无数画面和情感都如同泉水般喷涌，在体感上，就连坠落的水泥墩似乎都在这段死亡前的短暂时光里变慢了少许——

　　然后他们当中的少数人率先发现，这并不是错觉，坠落的水泥墩真的变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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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鸟川琴音和五味千早察觉到事态失控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行动。

　　五味千早张开双臂，罩在白色战斗服外像是斗篷或的罩袍结构直接张开，露出内部无数圆形金属罐，被压缩在罐子里的瓦斯气体随着机关启动从瓶口喷射而出；部分气体将斗篷内部的气囊填充起来，向两侧延展，形成气囊组成的墙壁，将苏逸杨以及其他路人保护在后面；绝大部分气体则在五味千早的异能作用下形成高密度气团，空气介质差异带来的光线折射让气团看起来像是边缘模糊扭曲的透明长蛇，朝着坠落的水泥墩游曳过去。

　　水泥墩和五味千早控制的高密度气团碰撞，气团剧烈颤抖产生涟漪不断扩散，光线随之折射变化，形成层层散开的透明波纹。

　　另一边，水鸟川琴音压低身体，向着前方不断加速。她翻过绿化带的栅栏，绕开障碍物，用力蹬地高高跳起，跃过停放街边的轿车；她身体腾空，黑色发丝飞扬，紧身战斗服包裹的少女身躯完美地展现出美丽的曲线和惊人的动态美感，然后流畅地转身落地，绕过过两位游行者，已然抵达了游行人群的前端。

　　水鸟川琴音踩踏着一块已经落地的水泥隔离墩作为垫脚石，朝着天空起跳——就在高密度瓦斯气团溃散前，她反手抽出鞘中的武器，两根平行短棍组成的“十手”向前划出锐利的弧光，金属电极尖端放射的电弧则闪过一抹亮丽的紫色。

　　这道一闪而逝的电流穿透了瓦斯气体，细微的火光瞬间扩散成为大片橘红色的火焰，于是炽烈的橘红色顺着被压扁溃散的瓦斯气团不断延展、燃烧、膨胀、爆裂，朝着四周八方席卷开来。在水鸟川琴音的操纵下，这片绵延几十米的烈焰之幕丝毫没有消散的势态，反而借着爆燃时产生的推力将坠落动能被气团消减后的水泥墩彻底反推出去，甚至将它们震裂破碎。

　　当水鸟川琴音落地，扩散的火焰如同旗帜般凝而不散，化作披风追随在水鸟川琴音身后，延伸攀附到没有剑刃的十手，伴随着冲刺和起跳朝着微卷黑发阴翳男人斩落。

　　微卷黑发阴翳男人合掌向前，水泥路面快速龟裂、然后软化，无数水泥块像是水面的浪涛般向前翻卷，但是当他的视线投向异能攻击的目标水鸟川琴音时，和更远处的春名秀树达成了视线的重合。春名秀树眼睛突然迸发出强光，这道光是如此明亮，以至于空气中的尘埃都因为丁达尔效应展现出清晰而闪耀的光路——

　　“啊！！！”，微卷黑发阴翳男人只觉得视野瞬间变成白茫茫一片，然后便是无数混乱的彩色颗粒不断闪烁，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他的动作被打断同时失去了视野，但哪怕从风声和袭来的热浪也能判断出水鸟川琴音的火焰剑即将斩落。于是男人只来得及伸手握拳，原本从地面涌起的水泥团和周遭或大或小的水泥块像是受到吸引般投奔而来，组成铠甲将他的身体层层包裹；水鸟川琴音的十手和橘红色的烈焰洪流则紧随而至，冲击在刚刚合拢的水泥块聚合体上，蕴藏的烈焰中未能完全燃烧的瓦斯气体在爆燃中再次膨胀开来，强行捏合水泥碎块尚未彼此融合凝结，便在光焰与浓烟中炸裂崩碎。

　　水鸟川琴音为避免对手重伤而刻意控制了爆炸的烈度，只是炸开了水泥铠甲、烧伤了表面皮肤，但黑发阴翳男的身体也因为爆炸的冲击失去平衡而接连后退直到道路边缘；不等他重整态势，水鸟川琴音的武器就化作一道银白的亮光穿透浓烟，刺中他失去水泥盔甲遮蔽的胸口。

　　蓝色的电弧闪过，他的身体因为麻痹骤然僵直，硬挺挺的倒在了绿化带草坪上。

　　水鸟川琴音利落地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反扭，掏出手铐将他铐住；手铐在合拢锁死的同时，也弹出两根麻醉针将嫌疑人进一步麻醉，避免无谓的挣扎。等她处理完这一边，回头的查看另一位异能者的状况时，戴红色鸭舌帽的身体强化系异能者已经高举双手投降，正在被五味千早戴上手铐。

　　注意到周围其他的游行者以及参与冲突的白帽子都没有反抗的迹象，如披风般围绕在她周身的橘红色火焰终于消散无踪。

　　水鸟川琴音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环视四周，然后看向远处的苏逸杨。

　　苏逸杨笑吟吟的，远远朝她比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