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重回学园都市

　　 『.......我们的飞机即将降落在小早川国际机场，当地时间12：15，当地气温27摄氏度，81华氏度........请收起小桌板，升起遮光板，调直座椅靠背......』

　　夜间飞行的机舱里本是一片漆黑，直到随着飞机高度开始下降，机舱里开始播放广播，灯光略才微调亮了一档。空姐开始沿着走道巡逻，清理杂物，做降落前的例行确认和检查。

　　苏逸杨睡得很沉，就连变亮的灯光和机长广播都没能立刻把他吵醒，依然保持在睡梦中。直到空姐走过来探身轻拍他的肩膀。

　　“先生？醒一醒...”

　　“您好，我们的飞机即将降落了，麻烦您把座椅靠背调直。小桌板也要收起来，托盘上如果没有还需要的东西我就收走了......”

　　“哦哦，好的好的，谢谢。”

　　苏逸杨睡眼朦胧，眼神茫然，脑子还不太清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懵懵懂懂地点头，任由空姐把杂物和垃圾收走。

　　等到空姐离开，他靠在不怎么舒服的椅背上，借着困劲稍微眯一会，却再也难以入睡了。

　　苏逸杨很少在飞机座椅这种糟糕的环境下在飞机座椅这种糟糕的条件下睡得这么深沉，连广播都叫不醒。而这次的特殊原因来自于特殊的梦境，他刚刚又梦到了那片星空——那片在梦中偶尔得见的奇妙星云。

　　这片梦境中的星云已经被数次证明和苏逸杨自己的心象世界，即东瀛术语体系中的个人真实（personal reality）息息相关。在某些理论当中，异能可以被理解为将个人真实/心象世界中的特殊规则覆盖到现实世界带来的结果。苏逸杨自己的亲身经历多次验证了，很多时候他梦境星空中的天体变化，都会伴随着异能的变化。苏逸杨异能所投影的应该就是这片星云中天体造成的引力场。

　　上次梦见这片星空还是晋升Level 4的时候。那次的梦境里，星云中最大的恒星天体在超新星爆发中抛射出了大量的质量，余下的部分则坍缩成为了一个体积小得多，但是密度达到极致的黑洞。在他醒来之后，随着黑洞的诞生，苏逸杨的引力投影异能强度随之拔高到了Level 4的级别。

　　如今，苏逸杨在梦境中能够看到这颗黑洞已经在星空的边缘稳定下来，甚至在明亮璀璨的星辰中显得渺小而毫不起眼。之前超新星爆发时散落的物质已经被吸收了不少，余下的部分化作彩色的絮状气体，形成吸积盘围绕着黑洞缓缓旋转，星空的黑洞周围呈现出扭曲的样貌，而被时空曲率弯折的光线让原本漆黑幽深到极致的天体周围蒙上了一圈白色的光晕。

　　苏逸杨也期待过能不能有另一个超大型天体因光致蜕变坍缩，形成更大的黑洞；又或者已有的这个黑洞路过其他恒星将之吞噬掉壮大自身。这样的话自己的引力投影强度也能随之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然而可惜的是，这片星空里已经没有比之前那颗更大的恒星了，其余的要么不足以坍缩成黑洞，要么侥幸坍缩成黑洞也不会有比现在这颗更大的质量；至于现有黑洞吞噬其他恒星，看目前的空间分布和运行轨迹，在短时间内没什么希望，而他至今还没有找到任何能让他人为影响或干扰这片梦境星空演化的方法。

　　他成年之后，这片星云中能量质量自虚无中产生和生长的速度就已经大幅度减缓了，孕育新恒星的速度当然下降了很多。最大的恒星在超新星爆发中坍缩为黑洞之后，按照梦境星空如今的演化速度和接近停滞的发展趋势，或许未来也再难产生新的高质量天体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正如高中毕业时最后一次异能潜力测试中被判断的那样，不出意外的话，他在异能开发的道路上，最远就只能走到这里了。在梦境星云总质量增长放缓之后，更进一步的可能虽然还存在，但已经微乎其微。如今的Level 4，应该就是心象世界常规演化下，他的异能强度能达到的巅峰了。

　　他并没有太多可以抱怨的，哪怕没有什么进步空间，Level 4在异能者当中也已经是很强的级别了，这也算是老天爷给他的馈赠。最多也只是有点遗憾而已。有时候也难免会想，如果当年初中高中时期，一切都还没定型的时候，自己更努力地去学习去开发自身的异能，会不会能走得更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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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12:10分，苏逸杨乘坐的飞机降落在学园都市北部的小早川机场。

　　小早川机场不在学园都市内部，而是服务于古越市的小型机场，客流量并不高，只是随着附近学园都市的建立才带来了少量国际航线。这里距离学园都市有半小时的车程，虽然不如直飞学园都市方便，但胜在机票价格便宜，这也是苏逸杨这次选择这条航线的原因。

　　小早川机场在几年前进行过扩建，但是这地理位置终究有些偏远，人们已经习惯了直飞学园都市或者经由平田成田机场从东京绕路，导致这里扩建后也没能吸引到足够多的客流，在夜晚显得有些冷清。

　　苏逸杨拽着拉杆箱走出厕所，行走在空旷的大厅里。除了中央的走廊过道还保留着灯光，周围未被使用的登机口甚至没有开灯，只有昏暗照明下一片片的空座位，旁边的店铺和快餐店也都锁上了格栅。

　　这种安静让他觉得更加孤独。

　　事实上苏逸杨每次独自离家登上飞机，走上旅途，都会有这种感觉。或许这类情景似乎很容易让人变得多愁善感，也或许是他还太过稚嫩，还没能经历足够多的磨练而强大到适应独自打拼的生活。

　　过海关，拿托运行李，用引力牵引着大包小裹乘机场-学园都市专线，翻出各种文件通过学园都市入境检查，一路走来都是空空荡荡的列车和空空荡荡的走廊，就连负责检查的工作人员也没什么精神。当最后他几经周折，从鹿苑町车站下车，走路到自己租住的楼门前，已经是凌晨两点四十五。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黯淡，只能勉强照亮周围的一小圈区域，加剧了这栋老旧公寓的破败感，被引力牵引着悬浮空中的行李箱就像是幽灵一样跟在他身后。

　　喀挞，钥匙拧开了房门，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房屋里面幽黑一片。哪怕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但是来到东瀛后的习惯还是让他对着幽寂的客厅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把行李随便地丢在门厅，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仰着头不知道该做什么。他现在时差还没有从南美时间完全调整过来，在飞机上刚睡了一觉之后，哪怕是凌晨两三点也并不困倦。因为不知道该做什么，就拿起手机以葛优躺的姿势刷起了短视频。

　　他刷着刷着，动态栏出现了一个小红点，一个他正在玩的手游官方账号更新了视频，扫一眼标题好像是夏季活动什么的。百无聊赖的苏逸杨顺手就点了进去，发现是介绍这家手游即将参加漫展并且发售周边的广告。

　　这显然和他这种咸鱼玩家没什么关系，作为一个穷逼，他对收集各种游戏周边兴趣不算很浓，而且如果是国内的漫展，他身在境外显然是没机会去的......

　　等等，漫展？

　　说到漫展，最兴盛的地方无疑是作为二次元文化中心的东瀛，而东瀛最大的漫展，夏CM（Comic Market）似乎就是八月中旬举办的。具体时间还要查一查，但算算日子恐怕也就在这一两周内。

　　苏逸杨回想了一下，自己来到学园都市留学这么久，刚开始先是忙碌适应环境无暇他顾，此后学期当中自然要忙于学业，暑假和寒假又往往回国度过，最后在东瀛留学已经两年了，竟然还没有跑去东京参加过任何漫展。这实在是有失肥宅身份。

　　难得自己这个暑假没有全程在家里蜗居，比学期开始提前了三周多回到学园都市，刚好还赶得上夏CM，不如趁机去逛一逛。

　　收罗游戏动漫周边倒在其次，他主要还是想体验一下世界最大漫展的氛围，鉴赏一下各路coser小姐姐的清凉着装，观摩一下舞见们跳舞时充满青春活力的大白腿什么的。顺便还要淘一些质量上乘的本子，拿回去作为施法材料。